第七章 假如我是一個月亮
這天早上，曉薔村的村長很難得地沒有扮裝，也沒有到處趴趴走，而是規規矩矩坐在辦公桌前做預算表。這回路振家自告奮勇主辦中秋節活動，給他省了不少麻煩。
秘書小柔端著剛泡好的茶進來，頓時滿室清香。
村長呷了一口茶，心中讚賞。不愧是小柔，總是能把茶泡得恰到好處。這麼乖巧伶俐的女孩，身為長輩當然要忠告她一下。
「小柔，聽說妳常跟那些外地人混在一起？」
小柔可憐兮兮地點頭。「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孤陋寡聞了，有機會應該多交些新朋友。您生氣了嗎？」
「我不是生氣，是擔心。妳爸媽不讓妳上大學，硬把妳留在家裏，的確是委屈了妳，但是留在村子裏也沒那麼差吧？要交朋友在村裏交就行了，別被那些不三不四玩音樂的人給帶壞了。」
「是，村長。但是，板凳伯說過丁華笙那女孩子不錯，而且她不是玩音樂的。」
「不錯個頭，我看最麻煩的人就是她！板凳就是這壞毛病，只會寵壞小孩子。總之，妳離那些人遠一點，懂不懂？」
「是。」小柔始終是個聽話的孩子，非常得村長歡心。所以當她母親前來打探女兒一個月領多少薪水的時候，他知道小柔的薪水得全部繳庫，就給了打過八折的數字，幫小柔保留兩成。那是她應得的。
小柔出去後，村長繼續品茗。窗外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，似乎是歌聲，又像是附近那位患氣喘的老太太在念佛，所以他沒在意。
不料聲音忽然拔尖，淒厲無比地嘶吼著：「為、什、麼──」
村長差點把熱茶潑到臉上，而那像是慘遭割喉的聲音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嚎叫：「所有溫柔心事，你不願意──去試著了解…」
每個正常人都不可能了解啊！村長氣呼呼地打開窗戶探頭一看，原來是零兒站在空曠的停車場上，拿著一支沒插電的麥克風在高歌，而被他列為頭號問題人物的丁華笙，則拿著手機對著她猛拍。
「妳們在幹什麼？」
咚咚露出燦爛的笑容，「村長早！我們在拍MV！」
村長差點炸開，「拍AV也敢叫那麼大聲？知不知道羞恥？」
零兒解釋：「村長，不是AV啦，是MV！MV就是MUSIC VIDEO的簡稱，也就是音樂錄影帶！早期因為都在MTV頻道播放，所以大家都把它叫做MTV，其實那是錯誤的，歐美沒有人這樣叫…」
「我管妳是什麼V，反正都是不正經的東西，居然還跑到活動中心來拍！」
咚咚無辜地說：「在這裏比較不會吵到人呀。」
「那妳們就不怕吵到我嗎？」
「哦，不好意思，忘了。」咚咚說：「那零兒，妳下一首就唱『薛平貴還鄉』好了，這樣村長聽了比較習慣。」
「我不會唱呀。」
「簡單。像這樣，『我身騎白馬──走三關──』」
「給我閉嘴！」村長大吼：「不准妳們在這裏拍！滾！」
「好啦。村長您注意一下血壓吧，眼睛都紅了呢。」
看著兩人離開，村長「碰」地關上窗戶，感覺自己的血壓確實不太妙。他揉著額角，心中恨到極點。
他難得大發慈悲再給這群惹禍精一次機會，還給了一個月的寬限期，幾個小鬼不去好好工作賺錢，居然在拍色情片！簡直不知好歹！
看樣子他們是不可能及時籌到錢了。很好，等期限一到，不管路家那小子說什麼，他都非把這些傢伙踢下山不可！
咚咚和零兒離開了活動中心，站在路旁看著剛拍下來的視訊。
「嗯，還不錯，不過妳的表情要再投入一點。」
「可是只有三十秒，這樣夠嗎？」
「反正是要剪接的嘛，而且到時候要消音，換上阿蘇寫的歌──他會寫出來吧？」
零兒斬釘截鐵地回答：「一定會。但是我們沒有攝影機，難道真要三十秒三十秒地接起來嗎？」
「這也沒關係呀。我一定會接得很順的，妳放心。我當年可是學校的剪接大師呢！」其實她只是幫忙把校長演講時噴口水的鏡頭剪掉而已，不過這個不需要深究。
「還有一個問題，背景。活動中心還有森林都太平凡了，我們應該要有一個主要的背景，而且要很有特色，很吸引人，可以帶出主題跟音樂。」
兩人想到了同一個地方：山莊。
零兒說：「妳覺得可能嗎？」
「總得試試吧？路董對我們的印象還不差，就算不行，也不會讓我們太下不了台的。星期天小柔又要去山莊吃點心，我們就跟著去。」咚咚說：「我現在只剩一個重大的疑問：為什麼村長不懂MV的意思，卻知道AV呢？」
在幹事會決議宣布的第二天，慕容信撐著拐扙搖搖晃晃地來到雜貨店，一臉愧疚地宣布飛碟會解散，並且為不能跟大家共患難道歉。他現在只等腿傷復原，把「高級餐廳」的報導寫完就要走了。不能挖掘出飛碟的真相固然遺憾，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能觸碰村子的禁忌。不過他保證，如果將來在別的地方發現飛碟的蹤跡，他很樂意再跟大家合作，為研究宇宙的奧秘和獎金而努力。
零兒他們本來對他非常不滿，一番懇談後，氣也消了大半。況且他們現在正是火燒眉毛的時候，實在也沒時間跟慕容信生氣。
這天早上，曉薔村的村長很難得地沒有扮裝，也沒有到處趴趴走，而是規規矩矩坐在辦公桌前做預算表。這回路振家自告奮勇主辦中秋節活動，給他省了不少麻煩。
秘書小柔端著剛泡好的茶進來，頓時滿室清香。
村長呷了一口茶，心中讚賞。不愧是小柔，總是能把茶泡得恰到好處。這麼乖巧伶俐的女孩，身為長輩當然要忠告她一下。
「小柔，聽說妳常跟那些外地人混在一起？」
小柔可憐兮兮地點頭。「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孤陋寡聞了，有機會應該多交些新朋友。您生氣了嗎？」
「我不是生氣，是擔心。妳爸媽不讓妳上大學，硬把妳留在家裏，的確是委屈了妳，但是留在村子裏也沒那麼差吧？要交朋友在村裏交就行了，別被那些不三不四玩音樂的人給帶壞了。」
「是，村長。但是，板凳伯說過丁華笙那女孩子不錯，而且她不是玩音樂的。」
「不錯個頭，我看最麻煩的人就是她！板凳就是這壞毛病，只會寵壞小孩子。總之，妳離那些人遠一點，懂不懂？」
「是。」小柔始終是個聽話的孩子，非常得村長歡心。所以當她母親前來打探女兒一個月領多少薪水的時候，他知道小柔的薪水得全部繳庫，就給了打過八折的數字，幫小柔保留兩成。那是她應得的。
小柔出去後，村長繼續品茗。窗外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，似乎是歌聲，又像是附近那位患氣喘的老太太在念佛，所以他沒在意。
不料聲音忽然拔尖，淒厲無比地嘶吼著：「為、什、麼──」
村長差點把熱茶潑到臉上，而那像是慘遭割喉的聲音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嚎叫：「所有溫柔心事，你不願意──去試著了解…」
每個正常人都不可能了解啊！村長氣呼呼地打開窗戶探頭一看，原來是零兒站在空曠的停車場上，拿著一支沒插電的麥克風在高歌，而被他列為頭號問題人物的丁華笙，則拿著手機對著她猛拍。
「妳們在幹什麼？」
咚咚露出燦爛的笑容，「村長早！我們在拍MV！」
村長差點炸開，「拍AV也敢叫那麼大聲？知不知道羞恥？」
零兒解釋：「村長，不是AV啦，是MV！MV就是MUSIC VIDEO的簡稱，也就是音樂錄影帶！早期因為都在MTV頻道播放，所以大家都把它叫做MTV，其實那是錯誤的，歐美沒有人這樣叫…」
「我管妳是什麼V，反正都是不正經的東西，居然還跑到活動中心來拍！」
咚咚無辜地說：「在這裏比較不會吵到人呀。」
「那妳們就不怕吵到我嗎？」
「哦，不好意思，忘了。」咚咚說：「那零兒，妳下一首就唱『薛平貴還鄉』好了，這樣村長聽了比較習慣。」
「我不會唱呀。」
「簡單。像這樣，『我身騎白馬──走三關──』」
「給我閉嘴！」村長大吼：「不准妳們在這裏拍！滾！」
「好啦。村長您注意一下血壓吧，眼睛都紅了呢。」
看著兩人離開，村長「碰」地關上窗戶，感覺自己的血壓確實不太妙。他揉著額角，心中恨到極點。
他難得大發慈悲再給這群惹禍精一次機會，還給了一個月的寬限期，幾個小鬼不去好好工作賺錢，居然在拍色情片！簡直不知好歹！
看樣子他們是不可能及時籌到錢了。很好，等期限一到，不管路家那小子說什麼，他都非把這些傢伙踢下山不可！
咚咚和零兒離開了活動中心，站在路旁看著剛拍下來的視訊。
「嗯，還不錯，不過妳的表情要再投入一點。」
「可是只有三十秒，這樣夠嗎？」
「反正是要剪接的嘛，而且到時候要消音，換上阿蘇寫的歌──他會寫出來吧？」
零兒斬釘截鐵地回答：「一定會。但是我們沒有攝影機，難道真要三十秒三十秒地接起來嗎？」
「這也沒關係呀。我一定會接得很順的，妳放心。我當年可是學校的剪接大師呢！」其實她只是幫忙把校長演講時噴口水的鏡頭剪掉而已，不過這個不需要深究。
「還有一個問題，背景。活動中心還有森林都太平凡了，我們應該要有一個主要的背景，而且要很有特色，很吸引人，可以帶出主題跟音樂。」
兩人想到了同一個地方：山莊。
零兒說：「妳覺得可能嗎？」
「總得試試吧？路董對我們的印象還不差，就算不行，也不會讓我們太下不了台的。星期天小柔又要去山莊吃點心，我們就跟著去。」咚咚說：「我現在只剩一個重大的疑問：為什麼村長不懂MV的意思，卻知道AV呢？」
在幹事會決議宣布的第二天，慕容信撐著拐扙搖搖晃晃地來到雜貨店，一臉愧疚地宣布飛碟會解散，並且為不能跟大家共患難道歉。他現在只等腿傷復原，把「高級餐廳」的報導寫完就要走了。不能挖掘出飛碟的真相固然遺憾，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能觸碰村子的禁忌。不過他保證，如果將來在別的地方發現飛碟的蹤跡，他很樂意再跟大家合作，為研究宇宙的奧秘和獎金而努力。
零兒他們本來對他非常不滿，一番懇談後，氣也消了大半。況且他們現在正是火燒眉毛的時候，實在也沒時間跟慕容信生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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