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文成並沒有發現那個神秘空間。他和羊肉爐把倉庫來回搜了三遍,就是找不到翁正鵬和林思嫻,莫非這兩人蒸發了嗎?想到蒸發,他不忘抬頭看看天花板,還是沒有。

他回頭面對咚咚和小柔,頭髮散亂,面紅耳赤,雙眼和青筋都暴凸出來,跟他身後那座水泥夜叉塑像簡直就像雙胞胎。

咚咚熱心地問:「怎麼,還是找不到您掉的東西?」

趙文成嘴邊咧出一個可怕的微笑,「是啊,大概是被老鼠叼走了。」

咚咚看他的表情,似乎正在考慮對她們兩個嚴刑逼供,這可不太妙了。

這時又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,路家的管家帶著幾個工人開門進來,看見倉庫裏這麼多人,嚇了一大跳。

「啊,趙醫生好。」管家對主人的好友自然是客氣三分,「沒打擾您吧?」

「沒事。你有什麼事?」

「老闆說要把棺材搬出去展示,」他看到棺蓋被挪開,麥當勞叔叔和大同寶寶都倒在地上,臉色大變,「怎麼弄成這樣?」

小柔格格一笑,「劉管家您不用緊張,我們只是跟趙醫生開個玩笑,又沒弄壞棺材,而且我們把麥當勞叔叔跟大同寶寶先搬開,您不是比較省力嗎?」

管家知道她也是路振家跟前紅人,不宜跟她計較,便接受了她的說詞。「對了趙醫生,老闆在找您。」

趙文成知道大勢已去,便不再戀戰,撥撥頭髮,「我這就去。」看也不看兩人一眼就走出了倉庫,羊肉爐夾著尾巴跟了上去。

小柔說:「管家您先帶棺材出去,我把倉庫收拾一下,再幫您鎖門。」管家謝過了她,幾人合力把棺材搬出去了。

倉庫裏再度只剩小柔和咚咚兩人。小柔問:「妳的答案呢?猜出來沒?」

咚咚一笑,大步走向倉庫最暗的角落。那裏靠牆横放著兩排榻榻米,一排三疊,每疊都足足有一人高。剛才趙文成在這堆榻榻米山旁邊來回好幾次,看也不看一眼,現在她卻在旁邊停了下來。

「我第一次進這倉庫的時候就想,哇,好高的一疊榻榻米啊,結果今天一看,它還會長高耶!」

拿了梯子爬上榻榻米山頂,果然不錯,靠牆那排正中央的一疊,上半層榻榻米全被移到其他疊,空出來的空間裏,塞著兩個人。

小柔鼓掌,「不錯不錯,只可惜再聰明還是萬年華生。」

咚咚白她一眼,「謝謝妳啊!」低頭對榻榻米山洞裏的人說:「兩位,警報解除,可以出來了。」

路夫人疲倦地歎息,「是該出來了。」

兩人在咚咚的幫助下爬下榻榻米堆,氣氛頓時尷尬起來。路夫人迴避著翁正鵬的視線,低聲說:「我已經知道了,你不是故意出賣我。謝謝你今天特地來看我,好意我心領了。我想,以後還是不要再連絡比較好。」

翁正鵬張口想說話,她卻避開他伸出去的手,急急地說了句「保重」,便快步走出倉庫。

咚咚看翁正鵬一臉失落,多少有些同情,但是為他折騰了一下午,實在也沒力氣安慰他。現在零兒搞不好還在生她的氣呢。

一想到零兒,她驚叫出聲:「糟糕,演唱會!小柔,麻煩妳送翁先生出去,我得走了!」說著便拔腿狂奔。

十分鐘後,路夫人站在自己房間窗口,目送一個穿著胡蘿蔔裝的高大身影,搖搖晃晃地走向大門,心中感傷不已。

逝去的戀情固然讓人心酸,感覺最強烈的,卻是歲月的殘酷。二十幾年前,那個人是多麼令人傾心啊,現在卻只是個糟老頭而已。

年輕時的自己,到底有多傻呢?



咚咚衝回舞台區,離開演只剩五分鐘了。團員們都已經換上舞台裝,咚咚由衷佩服零兒,居然能用雜貨店賣剩的毛巾和作廢的花床單拼出三套唐裝,上面綴著許多舊鑰匙圈,還真的挺炫的。

咚咚一面忍受零兒的抱怨,一面用最快速度幫他們化妝弄頭髮。此外,她要上台宣布開場,有件事非確認不可。

「你們的歌名是?」這幾天太忙,連這個也忘了問。

當她聽到零兒的回答,差點以為自己耳朵進水了。

「你……你們確定嗎?」

三人斬釘截鐵地回答:「確定。」

咚咚感動萬分,這一定是全世界最嗆的歌名了!

六點半,太陽躲到山後,舞台區亮起五彩燈光,為長年隱身山間的古宅罩上妖豔的面紗。雖說即將上台表演的人是全村公敵,來看熱鬧的人還是不少。

在「法櫃奇兵」的樂聲中,開場主持人咚咚走上舞台。很多人原本打算狠狠噓她一頓,一看到她的打扮,頓時連自己舌頭在哪裏都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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