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哎呀,不好意思,呵呵。」咚咚不知自己闖了禍,仍然靠在他胸前傻笑。

零兒用力將她拉開,「好了,我們回去睡了。」死咚咚,等她清醒一定要跟她算這筆帳!

阿蘇的手搭上她肩頭。「難得這麼高興,再留一會吧。」

「不好啦,她已經醉了。」

哈將也說:「對呀,女孩子喝酒喝成這樣,真是太難看了。趕快回去洗個臉清醒一下比較好。」

阿蘇不甩他,「可是我看她精神很好。咚咚,妳覺得妳醉了嗎?」

「沒有!我只是很快樂而已。」

「零兒妳看,本人都這麼說了。難道妳不屑跟我一起喝酒嗎?」

「怎麼會呢?來,咚咚,我們坐吧,繼續喝,喝到吐為止!」阿蘇連重話都出來了,零兒當然不能再堅持。她一咬牙,決定要豁出去,要醉大家一起來醉吧!

她無視哈將的勸阻,咕嚕咕嚕連灌了兩大杯啤酒。放下酒杯,果然一股熱辣辣的感覺從腹部直衝上頭頂。零兒得意地想,很好,現在只要站起來走到阿蘇身邊,就可以非常逼真地假裝昏倒,好好享受意中人溫暖的懷抱了。

只可惜她錯估了自己的酒量,一站起來馬上非常逼真地倒在地上──真的昏了。

「真是的,現在的女孩子為什麼都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呢?」哈將嘴裏嘮叼著,一面將她扛進倉庫裏休息。

現在只剩阿蘇和咚咚。咚咚快樂地吃著洋芋片,還不停哼著「肥肚腩」的曲調。阿蘇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。

「妳喜歡這首歌嗎?」

「不錯呀,很搞笑。你的破車掉漆掉光光,你的秃頭沒頭皮…」

「改天我寫首歌送妳。專門為妳寫。」他刻意強調後半句。

「好啊。不過以你的速度,大概得寫上半年吧。呵呵!開玩笑開玩笑,別生氣哦!」

阿蘇三番兩次被她虧,有點沈不住氣了。「妳不會真的想跟路浩嵐在一起吧?」

「啥咪?」

「大家都說妳勾引路浩嵐只是想要他的錢,但我知道妳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。」

「拜託,這種三流連續劇的台詞你還講得這麼順!」

「妳要是真的跟路浩嵐在一起,那才叫三流連續劇。妳以為妳在演麻雀變鳳凰嗎?」

「麻雀很可愛呀,啾,啾,啾!」

阿蘇再也忍耐不住,伸手抓住她雙肩,「妳聽好,我總有一天一定會出人頭地,比姓路的賺更多錢。只要妳現在跟我,到那時我不會虧待妳的。」

「你說啥?跟你要做什麼…」話還沒說完阿蘇就給了她答案:他把她拉到自己面前,雙唇狠狠地壓在她唇上。

也許是他的髮油味太刺鼻,也許是他的手抓痛了她,也許是他的吻功太差,咚咚終於脫離興奮狀態,用力推開他。還沒來得及補上一巴掌,眼角就瞄到了呆站在倉庫門口的兩個人影。

大吐過一場,還有些搖搖晃晃的零兒,以及站在她身後,一臉受不了的哈將。
在大難臨頭之際,咚咚腦中想的居然是:這才叫三流連續劇。

零兒的視線失去焦距,酒還沒全醒,一時還不能理解眼前究竟發生什麼事。直到她看見咚咚尷尬的表情,還有下意識撫摸雙唇的動作,她才明白她的世界整個碎掉了。

原本已被酒精燒得熱辣辣的胃部,此時再度灼痛起來。彎腰抱住腹部的同時,雙腳也軟了下去。

「妳還好嗎?」哈將伸手要扶她,被她狠狠甩開。

咚咚屏住呼吸,緩緩走到她跟前蹲下。那模樣卻更像在命運之前下跪,坦然迎接災難降臨。

「零兒。」她輕輕喚她。

零兒抬頭,雙眼跟她距離不過十公分。那雙鳳眼向來是充滿困惑不安,還有更多的熱情和溫柔,現在這些東西半點也不剩了,只留下憎恨的黑霧。

「妳,出去,馬上。」嘔吐般地擠出這幾個字,她又趕快摀住嘴免得真的吐出來。

哈將著急了。「零兒零兒,不用這樣啦。大家都是好朋友,何必呢?他們都喝醉了,不是有意的,妳也知道酒後總會是亂性的,別放在心上就好了。」

阿蘇說:「我才沒那麼容易醉哩。」

「你不要扯後腿好不好?快幫我勸勸零兒,別趕咚咚出去。咚咚妳也別發呆,快來向零兒解釋啊。」

咚咚倒是希望阿蘇這輩子永遠別再開金口,事實上,她希望在場每個人都不要再說話了,因為說什麼都沒用。

「我走了,謝謝妳這陣子的照顧。」

最後一絲薔薇香氣被風吹散,冬天快要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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