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為什麼這麼刺激的事我每次都錯過?」

用「在薔薇花田裏睡著」的理由打發了村長和板凳伯後〈當然附帶被痛罵一頓〉,咚咚坐在路夫人的鋼琴室裏,一邊抱怨一邊辛苦地喝著茶。之所以會辛苦,是因為零兒緊緊黏在她身上,讓她手差點抬不起來。

「妳省省吧,我一個晚上老了十歲。」路夫人吁了口氣,「居然把我跟慕容信配對?那兩個人到底有沒有腦袋?」

小柔說:「您不是跟他相談甚歡嗎?」

「我根本受不了他!我花了十幾年,阻止我老公在家裏養鱷魚,他居然一上山就送路振家一條鱷魚!上次跟他聊天,我隨口說想把院子裏那個醜陋的鳥水盆拆掉,他卻激動起來,說什麼那個水盆有很重要的歷史跟藝術價值,我要是拆了它會遭天譴。真是莫名其妙,這裏到底是我家還是他家?」

「先別管這個,」咚咚說:「星期天的事,妳打算怎麼辦?」

路夫人還沒回答,小柔搶著說:「當然是答應他啦。反正夫人您又不喜歡這房子,那個怪人要進來做什麼應該都跟您無關。最好是把鱷魚跟棺材一起帶走。」

路夫人眼神游移了一下,「話是沒錯,問題是那個人來路不明,也不曉得他打算做什麼,要是他偷走什麼商業機密害路振家破產就不好了。雖然說我老公也該受點教訓,但我總得替孩子打算。況且要是他耍賴不還我信怎麼辦?」

「還是我們藏在屋子裏等著抓他?」

「他說了,要是讓他看到屋子裏有一絲人影,明天他的同夥就會把信交給媒體。雖然不知道這威脅到底是真是假,還是不能冒險。」

最後她們決定在屋裏裝幾個針孔攝影機,至少要看看這人的真面目。

商議妥當,大家都累了,路夫人留她們過夜。咚咚問:「那明天路董回來的時候怎麼辦?」

「我就說妳們三個死皮賴臉跑來不肯走。」路夫人也變得越來越果決了。

由於零兒仍然黏在咚咚身上,路夫人乾脆安排她們兩個睡同一間客房,反正床夠大。

咚咚梳洗完畢,看見零兒垂著頭坐在床上,鼻頭通紅。她心中湧起一陣溫暖,也十分愧疚。

「零兒,讓妳擔心了,很對不起。妳今天很勇敢哦!我越來越佩服妳了。」

零兒沒有抬頭,低聲說:「剛才,趙文成抓住我的時候,我以為我死定了,然後我就看到我的一生從我的眼前飛過。我這才知道,我犯了好多錯。」

這就是瀕死經驗嗎?咚咚當然不會笨到問她「有沒有看到一道白光」。

「例如?」

「妳。」零兒淚如雨下,「我明明知道那天是阿蘇強吻妳,妳也推開他了,我看得很清楚,卻還是一直怪妳,還把妳趕出去,我是個大爛人,對不起!」

咚咚抱住她,柔聲哄著,「這也沒辦法,全是因為妳太喜歡阿蘇了呀。換了是我,我也會做一樣的事的。」

零兒哭聲暫歇,抹了抹眼淚,「今晚我還明白了另一件事,就是我真的很喜歡唱歌。」

也就是說她要繼續為「北方老爺」奮鬥是吧?這其實並不是咚咚想聽的話,但是還是那句,這是零兒自己的選擇,她無權置喙。

沒想到零兒的下一句是:「所以我要退出樂團。」

咚咚大吃一驚,「為什麼?」

「因為我希望不管唱得多難聽,還是可以跟著喜歡的音樂高高興興大聲唱,留在樂團只會讓唱歌變得很痛苦。」

「可是要是妳退出的話,阿蘇就…」

「關於阿蘇,我也決定了一件事。從此以後,只有真正的朋友可以摟我的肩。」

看著她堅定的眼神,咚咚被徹底震懾住了。

啊啊,原來零兒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呀。她感動地想。

正要就寢時,零兒忽然冒出一句,「這間就是慕容信上次消失的房間耶。」

「真的?他說他躲在窗簾後面,是這裏吧。」咚咚躲在薄薄的白色窗簾後,「看得見我嗎?」

「可以啊,很清楚。真不知道我那時候怎麼會沒看到,難道是太緊張了嗎?」

咚咚瞪著窗簾,心中疑惑越來越深。真的是太緊張的關係嗎?

「對了,這是什麼?」零兒拿出銅牌。

「路浩嵐送我的護身符,防小人的。」咚咚苦笑,「妳說那上面的東西像老虎嗎?」

「妳可別嫌它,就是有這東西我才會發現妳失蹤的。拿去!」她把銅牌扔給咚咚,卻失了準頭,銅牌砸在牆上的裝飾鑲板上,把鑲板砸歪了。

零兒倒抽一口冷氣,「我把人家牆壁弄壞了!完蛋了,我賠不起啊!」

「等等。」咚咚檢查鑲板,發現本該是固定在牆上的鑲板其實是活動的,拆下來之後,牆壁裏赫然出現可以容納一個人的空間。她爬進去,伸手摸對面的牆壁,摸到兩個把手,抓著把手把這面板子推開,眼前立刻出現隔壁的空房。

「真的有暗門!」零兒目瞪口呆。

「慕容信就是從這裏離開房間的。」咚咚強忍著興奮,聲音還是有些顫抖。
「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這個暗門呢?」

咚咚念頭一轉,「零兒,麻煩妳打電話回去問妳阿嬤,當年木家的傭人中有沒有外地人,或是後來離開村子的。」

零兒馬上照辦,被阿音婆叼念二十分鐘後,她得到了答案。

「很好。」咚咚點頭,眼中閃著勝利的光芒,「這樣每件事都說得通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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