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切薩雷隱約覺得用這間房間不太恰當。

這裏是他當年跟無數個來路不明,姓名不詳,連長相都懶得多看一眼的女人打發時間的地方,怎麼可以帶露克蕾莎進來?

不過,兩人都沒有心情再走到樓上的房間了。況且他也曾經花了很多時間,在這裏思念他的妹妹。

他對這裏的記憶其實並不愉快。藉著沈迷肉慾忘記心裏的苦悶,但是洩慾結束後,總是加倍苦悶。

直到此時。

在她的第二次婚禮之夜,當兩人終於清醒,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之後,她慌慌張張抓起衣服跑了出去。

他從法國回來之後,他們相隔兩地,還隔著阿方索,就算偶爾見一次面也必須匆忙分別,徒留更多鬱悶。

阿方索死後,礙事的人沒了,換成重重的心結擋在中間。

然而此時此刻,沒有悔恨,沒有防礙者,也沒有誤解和不滿,只有他們兩個。

雖然筋疲力竭,精神上卻無比滿足。

即使身體已經分開了,靈魂仍然繼續交融著。

對方的氣息和體溫都化成自己的一部分,永遠也不會消失。

那是一種,自己終於完整的感覺。

牆上那扇圓窗微微開著。當年總是有個小女孩趴在上面偷窺的圓窗。

她還會故意弄出聲響,引他出去逮她。

那是他人生最快樂的時候。當然,除了此刻之外。

切薩雷盯著那扇圓窗。

「沒人在偷看啦。」

露克蕾莎懶洋洋的聲音近在耳邊,溫暖柔軟的身體貼在他身上,金髮微微撫著他的臉頰。

這是在他最美的夢中才會出現的狀況。

他輕笑,「誰像妳那麼無聊?」

「很吵耶,每天都被一大早吵起來。」

「哪有每天?我也不是只會在這裏做那種事好嗎?」切薩雷抗議。

「那你還會做什麼?」

「祈禱。幹嘛那麼驚訝,我好歹也當過主教,祈禱很奇怪嗎?」

「那你祈禱什麼呢?我猜猜看:親愛的上帝,求求你幫助我快點辭掉主教的職位,我快要受不了了,每次穿長袍走路都差點跌倒……」

「誰會那麼笨啊?」

「好吧,我承認這是我的私心。每次看到一群樞機主教走在一起,我都好希望他們摔成一團,一定很壯觀。」

「我的天,妳快要比我沒良心了。」他搖頭,吻著她的手。「辭掉神職是我自己要處理的事,跟上帝沒關係。」

「那你到底祈禱什麼?」

看到他的眼神,她頓時明白了。

「是跟我有關嗎?」

切薩雷苦笑。

「說起來有點傻,我那時一直祈禱,希望妳永遠不要長大,永遠留在家裏,永遠無憂無慮不要知道這世上的骯髒事,也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用髒手碰妳。」

說來說去,這要求實在太為難上帝了。且不論要如何讓妹妹永遠不要長大,他家裏的骯髒事還少了嗎?

至於「長著髒手的男人」,當然也包括他自己。

露克蕾莎寶石般的大眼睜得更大了。

「哥哥,你真的很會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耶。」

「所以上帝不理我啊。」

他又苦笑。

「後來我就想,既然上帝不理我,我就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吧。」

「所以你現在不信上帝了?」

切薩雷想了一下。

「要說完全不信也不太好意思,祂好歹也救了我幾次。應該是有時候信吧。」

「你……你是不是太老實了點……」

明明說謊功夫一流,有時卻誠實到欠揍。

「你小心下地獄哦。」

切薩雷搖頭。

「天堂跟地獄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。」

露克蕾莎笑了。懷念已久的,陽光般的笑容。

「我百分之百贊成。」

柔軟的唇又貼了上來。

(圖片)兩小無猜的幸福時光。那真的是兩人最幸福的時刻,也就是一開場。接下來就走下坡了T_T

我相信阿切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要跟露妹怎麼樣,至少第一季是這樣。他對不解世事的露妹感覺純粹是憐愛,保護慾遠大於肉慾,不過佔有慾應該也有一點。

看他的表現就知道,他希望露妹永遠天真無邪,留在家裏當他的小公主小天使讓他保護疼愛,可惜這是不可能的。

等露妹離婚回家,已經身為人母,全身上下都是楚楚可憐的性感魅力,阿切就開始有點凍未條了。

也許他會那麼急著逼厄休拉回他身邊也是這個原因,怕自己一時衝動對妹妹做出什麼好事來。

到頭來,他的心態應該是,既然天使已經蒙塵了,與其再被別的男人撿去糟蹋,還是自己留著捧在手心上來得好。至於他在這過程中不幸傷到露妹,就只能靠愛來彌補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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