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榕按了兩次電鈴,鴻鈞才開門。

「有事嗎?」

「我要跟你說,我沒有跟王俊雄交往!」

鴻鈞讓她進來,一臉哭笑不得。

「妳就為了這點小事專程跑來我家?明天再說不行嗎?」

「我怎麼知道你明天會不會突然加班,還是忽然調職?」

「看來偷偷調職一次的罪孽是永遠無法洗清的,是吧?」鴻鈞翻白眼。

「我答應過你,如果交了男朋友一定會告訴你。但是我沒有,所以你絕對不可以亂想!」

鴻鈞靜靜地看著她,然後歎了口氣。

「好吧,妳說沒有就沒有吧。」

什麼態度啊!看來他是一點也不相信她。杏榕不禁氣結。

鴻鈞伸手拿杯子,「喝茶可以嗎?咖啡妳下午應該已經喝過了吧?」看到杏榕吹鬍瞪眼的表情,他無奈地說:「我是說真的,咖啡喝太多對身體不好。」

「你說是就是吧。」

他們又開始溝通不良了。杏榕覺得非常苦悶。

她在沙發上坐下。這回他家整齊多了,每樣東西都井然有序。她的視線再度落到旁邊的大木箱上。

木箱上蓋著她做的桌巾,當做茶几用,只是桌巾下方可以看到牢固的大鎖。

上次她只是瞄了一眼,鴻鈞就立刻衝過來把蓋子蓋上,顯然非常重視裏面的東西。

鴻鈞端茶過來,杏榕接過,隨口問,「箱子裏裝的是什麼?」

他想也沒想,「屍體。」

「喂!」

「既然不能打開,我回答什麼都一樣,不是嗎?」

她不想再跟他鬥嘴,只好氣呼呼地喝完茶,正準備告辭的時候,鴻鈞的音響切換到下一首歌。

林家豪的「光的翅膀」。

杏榕一怔,忘了要離開。

音樂播完後,鴻鈞苦笑。

「上次跟妳一起聽這首歌的時候,場面可真是恐怖啊。」

杏榕想起她歇斯底里撕破家豪衣服的景象,臉上一紅,隨即不服輸地反駁。

「不要裝了,我就不信你以前沒看過女人發瘋。」

一提到那天的事,兩人立刻同時想起另一件事。

「關於那天半夜……」鴻鈞深吸一口氣,「我想我真的是酒後亂性了,實在很不好意思。」

杏榕目瞪口呆,「你不是說你沒喝酒?」

「我是沒喝,但是酒灑了一地,我拿抹布去擦,一直聞那個酒味,腦袋也有點昏了。」

最好你酒量這麼差啦!杏榕很想吐槽,卻說不出口。

「我想我是太久沒喝,對酒適應不良。總之那時就有點頭昏眼花,然後就開始胡思亂想。本來進房間要叫醒妳,忽然覺得妳很可憐,失去男朋友又受傷,想安慰妳一下,就從妳額頭上親下去了。現在想想實在是白痴到極點,真是不好意思。」

鴻鈞講話速度有點急,聽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。但是她能說什麼?

「親額頭還好啦。不用在意。」

杏榕的聲音有點乾啞。

居然用這種藉口為自己那晚的行為解套,意思就是他不打算再進一步了?

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她?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在意她跟俊雄見面?

到底是為什麼?

心裏另一個聲音又響了:為什麼?不就是妳這個笨蛋硬要把他前女友拖來鬧場嗎?女人的心是水晶做的碰不得,男人的心就活該被妳拿來摔嗎?

「話說回來,從那天以後,還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呢。」鴻鈞一臉感傷。「我們兩個能夠一路走過來,變成現在這樣,我覺得很安慰。」

杏榕沒辦法說話,只能低低地「嗯」了一聲。

「老實說,我真的很喜歡現在的生活。跟妳一起為了拼布教室努力,一起吃飯聊八卦,每天都很快樂。雖然很希望這種生活可以永遠持續下去,但我想那是不可能的。」

為什麼不可能?杏榕很想問。

「總之我只想說,不管未來會怎麼改變,我永遠希望妳幸福,也希望我們永遠是好朋友。」

杏榕覺得雙眼刺痛,心裏吶喊著:你就非要在這種時候發朋友卡不可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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