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亞提一時不知如何反應,只能盯著他。跟他的慌張相反,獨孤巖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,靜靜地回望他。
那雙眼睛有如平靜的湖水,清澈卻又深不見底。四目交投之間,奈亞提覺得自己彷彿被吸了進去。
獨孤巖靠過來,嘴唇貼上了奈亞提的唇。不像以前那樣粗魯霸道,而是有如羽毛般的輕柔,觸碰一下就分開,隨即又貼上,甜蜜地廝磨著。
奈亞提瞪大眼睛,呆呆地承受這前所未有的親吻。直到獨孤巖的舌頭輕而易舉地滑入他口中,靈巧地逗弄他的舌頭時,他的心跳開始加快,呼吸也變得急促。
「呼……呼……嗯……」
這聲音聽起來非常糟糕。不是痛苦掙扎,更像在享受。
奈亞提不由自主地回吻獨孤巖,心中有個聲音在大叫不妙,要他快點停止,他卻停不下來。
獨孤巖的手從衣服下襬潛入,直接接觸奈亞提的肌膚。那微冷的觸感讓奈亞提抖了一下,但在胸前遊走的手隨即在他身上點起大火,被碰過的每個地方都開始發熱,而身體的內部更是燥熱難耐,奈亞提不由自主地扭動身體,彷彿在催促,或是邀請。
獨孤巖輕笑一聲,拉下奈亞提的褲子,手指沾著奈亞提的精液潤滑過密穴後,再次侵入那溫暖的身體。不像之前那樣強硬地長驅直入,而是緩慢地,一面試探奈亞提的反應一面前進。
「啊……」
還是痛,但是噁心的感覺不見了。痛楚彷彿成了身體的一部分,提醒他活著的感覺。
看到奈亞提臉上的痛苦緩和下來,獨孤巖開始動作。
伴隨著他的律動,痛楚化成了電流流遍奈亞提全身,帶來陣陣的酥麻。那是他從來不曾嚐過的歡愉感受,趕走了被俘以來所有的屈辱與痛苦。
「啊啊,啊!」
陣陣嬌喘與呻吟不斷從口中漏出,就算想閉上嘴也辦不到,更何況他早已無法思考。
腦中一片空白,身體卻敏銳無比,所有的感官都用來感受獨孤巖帶來的快感。
兩人同時達到頂點,獨孤巖釋放在他體內。隨即兩人癱倒在床上,獨孤巖再度把臉埋在奈亞提的頸窩,沈沈睡去。
聽著耳邊的呼吸聲,奈亞提怔怔地盯著床頂。
熱度逐漸散去,身體開始冷卻。思緒回到腦中,讓他的心更冷。
那是……怎樣?
他在做什麼?
被限制行動,被氣暈,醒來後居然乖乖跟這傢伙交配?
不是要誓死捍衛阿薩托戰士的尊嚴?不是要戰到斷氣為止?結果呢?
不但完全沒反抗,居然還主動配合?
身為戰士,他可以忍受飢餓、疲勞,忍受酷刑拷打,就算把他十片指甲一片片拔掉,他也不會吭聲。
但他卻無法抵擋溫柔的擁抱,甜蜜的親吻,充滿愛憐的觸碰,還有彷彿兩人合而為一的快感。
獨孤巖說對了。他對慾望的了解太少,一旦慾望來襲,他根本招架不住。
獨孤巖總是說對。
即便當時腦中一片空白,事後他卻清楚地記得,陷在情慾中的自己雙腿夾住獨孤巖,讓身體貼得更緊,跟著他一起律動。此刻耳邊仍迴響著,自己口中發出來的,淫蕩的浪叫聲音……
「啊啊!」
他痛苦地吼叫著,翻身坐起。
已經受不了了。
這世界已經夠骯髒了,然而被同化的自己卻是髒到無以復加。
他恨自己,恨這愚鈍的大腦,軟弱的意志,無力的手腳;最恨的,當然是每一寸被獨孤巖征服,沈溺情慾的肌膚。
「你怎麼了?」被他的動作和聲音驚醒的獨孤巖,半睡半醒地抬頭。
奈亞提看了他一眼,一咬牙跳下床,衝到陽台上。獨孤巖立刻追出來。
「阿奈,你在幹什麼?」
「我不叫那名字!我叫奈、亞、提!」
之前由於陽台被電擊破壞,奈亞提又換了個房間,陽台仍然朝著山谷。
今晚天氣不好,狂風呼號,幾乎把奈亞提的聲音吹走。大雨隨時會降下,空氣中瀰漫著不安定的氣息。
「你這是在做什麼?想逃走?你不是要殺了我奪回影片嗎?」
奈亞提放聲大笑。獨孤巖難得錯了一回,他不是想逃,是要消滅自己。
「你當我是傻子嗎?我要是殺得了你,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了!恭喜,你贏了,我認輸。那部影片你就拿去傳遍全宇宙,讓所有人都來恥笑我吧,我不在乎!」
說著,他右手在欄桿上一撐,翻出了陽台,墜入山谷中。
隨即大雨降下。
※
傾盆大雨下了一晚仍不停止,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了小溪流。
奈亞提坐在滿地的泥水中,感受雨滴重重地擊打在身上。在那種狀況下跳崖,此時當然是一絲不掛,只有左手還包著繃帶。
他並沒有如期望的那樣,頭部著地瞬間斃命,只扭傷了一條腿。而且由於是先掉到樹上再摔下,傷得不重。
他不怕冷,也不介意被淋得全身濕,只可惜雨水無法帶走他身上的污穢。
現在只希望水會越積越高把他淹沒,他的閉氣最高紀錄約等於地球的半小時,很快就可以解脫了。
天漸漸亮了,狂風暴雨仍然沒有變小的跡象。奈亞提仰頭閉上眼睛,想像著自己冰冷的身體在水中載浮載沈,自由自在沒有半點束縛。
他忽然被粗魯地拉起來,隨即一大片防水布當頭罩下。
奈亞提直覺想揮拳攻擊,拳頭卻被輕鬆接下。他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人:全身罩在黑色防水衣物裡,戴著大大的護目鏡,頭上的燈泡射出刺眼的光芒。那模樣比他還像外星怪物。
然而忽然湧上的暈眩痠軟感,讓奈亞提知道這人是戴著魔眼的獨孤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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