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賴世宇哼了一聲:「不愧是怪人安的學弟,果然也是怪人。」

「喲,原來安修平以前叫怪人安啊?對哦,他也參加過樂儀隊嘛。」千秋大膽推測。

「他本來是小隊長,我高一的時候還給他帶。本來好好的,不到一學期忽然變得瘋瘋癲癲,整天嚷著說見了鬼,隊上給他搞得烏煙瘴氣。後來就退隊了,一退隊馬上恢復正常,擺明就是故意裝瘋好離開樂儀隊,可惡透頂。結果現在果然遭報應得病了,真是活該。」

「他得病?有嗎?」

「裝什麼蒜?你不是還陪他去醫院?」

「喲,原來你這麼愛慕我啊,居然還跟蹤我去醫院?」千秋恍然大悟。

「去你的!我爸是那裏的醫生啦!我去找我爸不行哦?」賴世宇氣呼呼地說:「我好聲好氣跟怪人安打招呼,他居然還假裝不認得我,簡直欺人太甚!」

千秋吹了聲口哨:「我說,你搞這麼多飛機,該不會就是因為氣安修平不認得你,只記得可愛的直屬學弟我吧?」

賴世宇的聲音提高了八度:「放屁!我看你腦袋八成也秀逗了。你是不是也常見鬼啊?」

「錯,」千秋嫣然一笑:「我就是鬼,請多多指教。」

「神經病!」罵完就掛了電話。

千秋歎了口氣:「為什麼誠實的孩子總是沒人相信呢?」

「別再扯了,你真的知道地點?」

「他說得沒錯,五道提示全解開,自然就知道地點。只有腦部機能不足的笨蛋才需要問答案,我們可不能跟他們一樣。」

「那到底是藏在哪裏?」

「那五條線索並不是要引我們一路走過去找制服,而是要把它們綜合起來找出其中的關連性。你從最後面倒回去想,第一個關鍵字是樂儀隊,樂儀隊休息室的對面是總務處儲藏室,儲藏室裏有什麼?」

「雜物啊。看板,還有旗幟,有的沒的。」

千秋補充:「別忘了貼標語的紅布條。」

「然後呢?」

「第四條提示寫在獎杯上,獎杯在哪裏?又是總務處。現在第二個關鍵字出來了:總務處。我們再想想,第三條提示是總務處白板的照片,白板上寫什麼?『三十一日拆除國慶標誌』。國慶標誌是哪些東西?看板,標語,紅布條,正是儲藏室裏那些東西。 」

「第三個關鍵字。」小翎喃喃地說。

「現在問題來了,到處都是看板標語,要找哪一個?第二個提示是雕像的背後。背後指的不只是雕像本身的背面,還有它後面的東西。雕像靠著牆,而牆外是什麼?」

「你是說‧‧」小翎興奮地說不出話來。

「我們解開第一道謎題的時候,站在樹鐘前面,越過樹頂看到什麼?普天同慶的紅布條,就掛在行政大樓二樓外面,跟雕像只隔一道牆,這就是謎底!賴世宇把制服黏在紅布條背面!」

「居然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‧‧」小翎啞然。

「是啊,每個人都看得到,卻不可能想到。」千秋苦笑:「也難怪姓賴的要做這種無聊事,有那麼好的腦袋,不拿出來用一下太對不起自己了。」

「那麼,現在只剩一個問題。」小翎誠惶誠恐地問:「我們要怎麼把制服拿下來?」

「哦呵呵呵呵‧‧」

這是小翎聽過最無力的笑聲。

既然上課時間不可能行動,小翎便靜下心來專心上課,等放學後再說。奇怪的是其他同學也全都安靜了下來,學校又恢復了往常的樣貌,彷彿前兩天的騷動全都在轉眼間煙消雲散。

小翎很疑惑:「怎麼都沒人在找線索,也沒人討論?」

「討論什麼?現在再討論也沒用了啊。」

「咦?難道大家都放棄了嗎?」

「放棄個頭。」千秋說:「他們是在等啦,等你跟蔡志恒任何一個拿到制服,再動手搶過來不就得了?」

「什麼啊!」小翎差點大叫出聲,明明是鬥智遊戲,現在卻成了肉搏戰?

「總之,今天下午四點到六點之間,本校將會降下腥風血雨。不過大概只有你會流血吧。」

經過了千秋如此不吉的預言,小翎發現眼前的平和氣氛下,確實藏著說不出的詭譎。

下午,風聲傳來,蔡志恒好像已經知道確實地點了。小翎並不驚訝,以他的個性,的確會乾脆卯起來抓著樂儀隊隊員逼問,而旗手高衛洋恰好又是他的麻吉。

這樣也好,又變成他跟志恒的決戰了。只不過觀眾多了點。

放學的鐘聲響起,不出所料,真正背書包踏出校門的人還不到十分之一。和平的外衣逐漸破裂,緊張氣氛越來越濃。

小翎每走到一個地方,都會感覺到背後有幾百隻眼睛虎視眈眈,想必志恒也是如此。

最奇怪的是今天留校的老師好像也特別多,尤其是教官室,七名教官全部留校,一個個到處晃來晃去,只要看到有學生行跡可疑,一定上前盤查把他們趕回教室,甚至直接轟回家。想必他們得到什麼風聲,下定決心要阻止校園大混戰的發生。

只是,現在的學生真的會服他們嗎?小翎覺得教官們真是天真無邪又可愛。

不過他畢竟還是太小看教官了,五分鐘後廣播響起,要他跟志恒去教官室報到。

兩人一踏進教官室,主任教官立刻迎面丟給他們一人一疊跟山一樣高的文件,指著教官室角落的兩台電腦說:「你們兩個來幫忙,把這些資料輸入電腦存檔,我們好把文件銷毁。」

「教官,我還要晚自習耶,而且我又不是打字小姐。」志恒抗議。

「幫個忙是會怎樣?而且你晚自習也不見得真的有在讀書。」

「怎麼這樣講啊!」

小翎一言不發,逕自走到座位上坐下,打開電腦開始敲鍵盤。

「你看,人家陳少翎多聽話,你可是學長,慚不慚愧?」

「我跟他同屆!」志恒氣沖沖地走到小翎身邊,咬牙低聲說:「你就不會抗議啊?馬屁精!」

千秋看也不看他一眼:「抗議做什麼?你看看這個狀況,他們不可能在六點之前放我們出去的。」

教官室裏只剩主任和另一名教官,主任不是坐在自己座位上,而是搬把椅子坐在門邊看報,活像個守門的獄卒。顯然他是下定決心,把兩個罪魁禍首困在教官室裏關到六點,以杜絕一切紛爭。

「厚!」志恒煩燥地翻著文件:「這麼無聊的東西,幹嘛還要打字啊?」

「那你就上成人網站好了,他們不會介意的。」

志恒逼視著他:「你還這麼輕鬆?我輸了不要緊,你可是會退學的!」

「放心,我們出不去,外面的人自然會殺進來。」

「幹嘛殺進來?」

「來救公主啊。一定會有人捨不得我這麼可愛的小孩離開學校的。」

「去!我看是捨不得賭金吧。」

「隨便,反正結果一樣。」

兩人正抬槓著,忽然「咻」地一聲,電燈全熄,冷氣聲音也停了,辦公室內一片寂靜,只剩傍晚陰暗的天光滲進屋裏,電腦當然也收工了。

主任教官站了起來:「停電嗎?」看到窗外警衛室卻還亮著燈,「還是跳電?」

另一個教官涼涼地說:「搞不好是有人把行政大樓的總開關切掉了。」

主任氣炸:「這年頭的學生真是越來越過分!你去看看總開關。」

現在辦公室裏只剩一個大人了,主任教官已經進入全面警戒狀態,只差沒配槍。志恒和小翎互望一眼,心知好戲即將上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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