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在看什麼?」

休息時間,杏榕盯著素描簿看了快五分鐘,終於引來了瀾伊的詢問。

「我想做條領帶送高中學長,可是怎麼做都不滿意。」

「不要送領帶比較好吧?」瀾伊皺眉。

「為什麼?」

「很容易引起誤會啊。如果對方是長輩就算了,平輩就不好了。有些人會認為女人送男人領帶,是想要套牢他的意思。」

「我哪有!」杏榕面紅耳赤,「只是想說送男生領帶比較實際啊。」

「所以我說『有些人』,現在很多人的觀念不一樣了。但是萬一真的讓人想歪不是很麻煩嗎?」

杏榕不太確定學長的觀念是怎麼樣,但是不管學長怎麼想,如果他太太想歪就慘了。

「不行不行,要換別的東西。」

翻過一頁準備畫新圖,她忽然想到,那天當她說要送學長領帶的時候,鴻鈞的表情。

莫非他也是想歪的人之一嗎?

她仔細回想那天的情形:鴻鈞收到她送的領帶,顯得不知所措,然後又聽到她說還要做一條給學長,臉馬上沈了下來……

「天哪!」

她羞得把臉埋到素描簿裏。光是想到鴻鈞當時的心情,她就糗到恨不得撞牆。

他一定原本以為她在明示什麼,然後發現自己想太多,才難堪到說不出話來。

可憐的鴻鈞!

「請問,這是最新的找靈感方法嗎?把臉貼在素描簿上?」瀾伊好奇地問。

「不,我下輩子都要把素描簿貼在臉上出門。」已經沒臉見人了。

「那可不行。明天不是要在高級餐廳開慶祝會嗎?餐廳才不會讓臉上長著素描簿的人進門哩。」

杏榕可憐兮兮地拉住她的袖子。

「說到慶祝會,拜託妳這次不要再中途落跑好不好?」她忽然覺得要跟鴻鈞單獨相處很尷尬。

瀾伊對她咧嘴一笑,露出又白又整齊的牙齒。

「抱歉,辦不到。」



天色已經全黑,瀾伊早就離開,鴻鈞也回分行加班了,只有杏榕還留在教室裏埋頭苦幹。

學長的生日快到了,她的進度嚴重落後,只好加緊趕工。

不經意抬頭,發現窗外有個女人在徘徊。

大概是想報名拼布課程,又下不了決心吧。「光之翼」的學費比路口那家稍貴了些。

話說回來,那女人看起來不像是會在意這點學費的人。

她的頭髮經過設計,鮮豔的洋裝看起來價值不菲,大大的耳環閃閃發光,臉上的化妝也很精巧。只是那些亮麗的色彩似乎沒有沾染到本人身上,反而讓她顯得更加黯淡。

杏榕推開門,「妳好,現在教室下課了,如果想報名的話,可能要請妳白天再來哦。」

那女人朝她微笑。「嗨,杏榕學姐。」

杏榕呆了一下,才想起來這女人是晚她一屆的學妹李翠瑤,鴻鈞的前女友。

「啊,翠瑤。來,快請進。」

領著翠瑤進入休息室,又呆了兩秒才想到應該倒茶請她喝,連忙慌慌張張地找茶杯。她到底為什麼要慌張呢?

「難得回一趟臺灣,跟同學聯絡的時候聽說妳開了拼布教室,就想來看看。學姐氣色真好。」

「妳也不錯啊。在日本工作很辛苦吧?」

翠瑤淡淡地說:「這是我開始工作以來第一次休假。」

「是哦?還真是努力啊。有男朋友嗎?」

「前一陣子分了。」

杏榕捏了把冷汗,這話題好像不太妙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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