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格

這傢伙是不是顏面神經出了什麼問題？永遠板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笑，到底是誰欠她錢了？
　　
想要裝高冷引男生注意就省省吧，這年頭冰山美人退流行了！
　　
後來才發現她不是裝高冷，是真的很冷，冷到讓方啟揚懷疑她的腦袋裡裝的不是人腦而是不鏽鋼製的機器腦。
　　
但是，這樣的人為什麼剛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？
　　
當她趴在他身上的時候，臉上寫滿驚慌和害羞。那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，少女的表情……
　　
方啟揚的心跳又開始加速，腦中浮現一個荒唐的念頭。
　　
要是可以再看到那種表情，他再摔個幾次也沒關係。
　　
等等！
　　
他驚覺：怎麼會有這種想法？從早上到現在，他一直表現得很奇怪。滿腦子想著文洛纓，想到臉紅心跳。這樣子簡直就像是……愛上她了？
　　
不對吧，他喜歡的明明是余老師，昨天還去城隍廟許願跟她在一起，怎麼會興趣忽然轉移到文洛纓身上？
　　
想到許願，他的頭更痛了。
　　
明明對許願那麼不屑，還阻止簡宏邦，自己卻跑去投許願箱，這像話嗎？
　　
不，那不是他的本意。他根本就不相信許願，也不需要月老把他跟余老師配對。他是真心祝福簡宏邦，希望阿邦早日得到余老師的心，他絕對不會背地搞破壞。
　　
昨晚他只是喝醉了做蠢事而已，全是酒精的錯，純粹是酒後亂性，不算數！
　　
是說酒後亂性這個詞好像不適合這個狀況……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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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洛纓，我們去醫務室吧。」
　　
韓國建正要扶著文洛纓離開，方啟揚卻衝口而出，「不用了！我帶她去！」
　　
看到兩人錯愕地看他，他自己也有些困惑：我在幹嘛？
　　
腦筋一轉，他立刻擠出一套說詞。
　　
「我膝蓋也有點擦傷，要去醫務室擦藥，正好一起去，免得你又要說我不會體貼女生。」
　　
「既然你自己也受傷，當然不適合帶傷患，萬一又跌倒怎麼辦？」
　　
「那好吧，我扶她，你幫我們拿書包。」不知何故，他不喜歡看到韓國建跟文洛纓靠太近。
　　
「那還不是一樣！」
　　
正在爭執不下的時候，又來了一個急性子的男生，逃命似地衝進校門又沒看路，好死不死一頭撞在方啟揚身上，手上拎的熱紅茶和蛋餅早餐全部貢獻給方啟揚的制服了。
　　
「哎喲！你們幹嘛擋在校門口啦！我的早餐啊啊啊！」
　　
文洛纓才不在乎這傢伙有沒有早餐吃。
　　
「方啟揚，你快去沖水！別燙傷了！」
　　
「對對，快去沖水，我帶洛纓去醫務室就行了！洛纓我們走吧！」
　　
韓國建不容分說地扶著文洛纓離開。
　　
方啟揚忍著疼痛收拾自己的東西，一抬頭看到文洛纓邊走還一臉擔心地回頭看他。
　　
一股暖意湧上心頭，他不由自主地對她微微一笑，文洛纓瞬間漲紅了臉，飛快轉頭。
　　
雖然膝蓋破皮，制服報銷，身上還可能有二級燙傷，方啟揚卻覺得心情很好。
　　
※
　　
「方啟揚應該沒事吧？有些早餐店的紅茶很燙的。啊，他千萬不要沒沖水就脫制服，這樣會重傷的！」
　　
在前往醫務室的路上，文洛纓仍然不斷叼念著，還不忘補充說明。
　　
「我不是擔心他哦，我是怕如果他受傷，又要牽拖是我害他，那我就很麻煩了。剛剛實在應該找他一起去醫務室的……」
　　
韓國建越想越不對。文洛纓跟方啟揚向來一見面就吵架，他自己也不止一次聽見這兩人對其他人抱怨對方，現在文洛纓居然這麼擔心方啟揚？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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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公車，文洛纓快步往學校前進。早上有點睡過頭，讓她有些緊張。雖說不至於遲到，但她向來堅持在早自習開始前十分鐘進教室，讓早晨的忙亂心情平靜下來，再面對早上的小考。

她可不像方啟揚，每天都在最後一刻才衝進教室！
　　
「哈囉，洛纓，早安！」
　
很難得的，有人向她打招呼，是班上的韓國建。
　
「呃……早。」
　　
文洛纓有些納悶：她跟這人不算太熟，他怎麼會忽然跟她打招呼？而且還笑容滿面，不知在高興什麼。

「好熱哦，」韓國建陽光燦爛地走到她身邊，「要不要一起撐傘？」

「不用，反正快到了。謝謝。」
　
文洛纓加快腳步，她可沒時間陪他聊天。

韓國建看著她的背影，感到有些困惑。

他昨天已經把自己和文洛纓的名字和照片丟進城隍廟許願箱了，而且他還把許願內容寫得很詳細：

「韓國建：請讓我和文洛纓在一起。」
　　
「文洛纓：請讓我和韓國建在一起。」

照理文洛纓應該會愛上他才對，但她為什麼還是對他這麼冷淡？

是許願還沒生效嗎？或者就像方啟揚講的一樣，許願的效力根本是騙人的？

或許還有別的男生做了跟他一樣的事？喜歡像文洛纓這種冷淡美少女的男生，應該不只他一個吧？

萬一城隍把文洛纓配給其他男生……那就糟了！
　
他思考著各種可能性，完全不覺得問題出在自己盜用文洛纓的名義作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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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格說來，文洛纓並不是對戀愛完全沒興趣。
　　
至少在她小時候，總是會被連續劇裡，男女主角克服萬難也要廝守的堅貞愛情感動得痛哭流涕。
　　
她也曾經愛慕過從小一起玩的大哥哥，但是青澀的初戀也隨著大哥哥搬走而消逝，現在她連他的長相都不記得。反正九歲小女孩的戀愛幻想根本不值得回憶。
　　
隨著年紀增長，她明白了，真實世界根本不存在連續劇裡那樣深情又溫柔的完美男主角。
　　
如果不是完美男主角，她就不要。
　　
而且她連看連續劇的時間都沒了，課業和成績占據了她全部的心思。
　　
緣份是不能控制的，成績卻掌握在自己手上。
　　
與其白費時間心力去期待白馬王子出現，還不如好好讀書。
　　
只要拿到完美的成績，考上完美的學校，讓自己變成完美的人，這樣她就能得到幸福。
　　
文洛纓是個對「完美」很執著的女孩，對於任何事情總是會盡心盡力做到最好。一旦沒有做到，她就會深深地責怪自己。
　　
例如昨天的英文隨堂考，她一時粗心被多扣了一分，心情惡劣到極點。正想利用下課時間多背幾個單字作為反省，偏偏那個方啟揚跟一群白痴女生在教室裡嘻嘻哈哈，吵得她一個字都背不下去。
　　
七夕？許願求愛情？天底下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？
　　
這擺明是在對神明說：「因為我沒人要，拜託祢幫我找男（女）朋友。」簡直是丟人現眼！
　　
更何況，這世界上到底沒有月老還是個大問題哩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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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城隍廟的地下，有著另一個空間。它和人類的世界緊緊相鄰，中間的障壁卻無比堅固，凡夫俗子除非得到允許，否則絕對無法跨越。
　　
這個空間簡稱「神界」，正式的名稱叫做「城隍署」，是城隍和祂手下諸神處理公務的地方。
　　
此刻，在城隍署姻緣科辦公室裡，最低階的科員，也就是本日的值班月老，正在辦公桌前苦戰著。
　　
「受不了，一天受理一千件許願，要一個一個算速配指數，而且要全部配對成功，這誰撐得住啊？還有人給我指名要跟某某人配對？想得美哦！又不是開酒店，誰要讓你指名？媽呀，今天馬上就要過了，到底還剩幾個……」
　　
祂查了一下電腦，看到令人絕望的數字：「未配對個案：四百八十件。」
　　
月老很想把自己的頭狠狠撞在電腦螢幕上，不過這樣一來痛的人只有祂，萬萬使不得。
　　
「煩死了！我管你們興趣個性合不合配不配，反正兩個兩個送作堆就是了！那些凡人還不是只想要七夕跟聖誕節有人陪？誰都行啦。」
　　
心意已定，祂不再仔細查驗每個人的性格特質，直接用電腦把未配對的個案分成兩堆，再分別從兩堆裡隨機各挑出一個配對，嘴裡還不住叼念著：「哪有什麼七夕許願一定成功的道理？到底是誰出這種餿主意，為了業績，專整我們姻緣科……等等！」
　　
祂眼角閃過一個很不妙的訊息，立刻把剛才配對成功的畫面叫了回來，看到上面兩個人的資料，月老崩潰了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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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呃嗚呀呀呀……」

虹翼一面捏著那快要出水的小臉，嘴裡說著：「我才不怕你不高興呢，你不高興的樣子讓我超~~想欺負你的。而且我想要的是在遊戲裡抽到的獨角鯨，不是花錢買的娃娃。聽說遊戲裡的獨角鯨要花幾萬個金幣，還要運氣超好才抽得到，這才有價值啊！去店裡買娃娃根本是作弊。還有人說啊，買獨角鯨玩偶可能會破壞我的運氣，從此再也抽不到獨角鯨，所以我一定要把它賣掉，把這個詛咒轉給別人才行。」

噹噹聽得糊里糊塗，這套抽卡玄學對他來說太奧妙，一時無法參透。他只想到一件事。

「那，如果我贏了比賽送你玩偶，妳也會賣掉？」

虹翼嘖嘖兩聲，一臉嚴肅地對他曉以大義。

「你錯了，你絕對不會贏。因為達荼洛一直在你耳邊說『不能贏，不可以拿到玩偶』，所以你才會輸掉比賽。不然你是堂堂的世子，怎麼可能輸給人類的小孩？一切都是達荼洛的安排！」

噹噹很困惑。

「可是我沒有聽到達荼洛講話呀？」

「你的耳朵沒聽到，你的心聽到了。」虹翼按著他的胸口。「這就叫心有靈犀，懂嗎？總之，不用在乎那個玩偶，你只要祝福我早日抽到獨角鯨就夠了！」

噹噹念頭一轉。

「我來幫妳抽吧，靠著本世子的神力，獨角鯨一定會出來的！」

結果，虹翼僅剩的一百多個奇獸金幣都抽完了，還是沒有獨角鯨的影子。

「啊啊啊！」噹噹羞愧地掩面，衝進了浴室。

果然沒這麼容易拿到SSR呀，虹翼苦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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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，我一看到老師，就緊張到說不出話……」
　　
「厚……」方啟揚快中風了，他用力拍了簡宏邦兩下，「振作點！女人不喜歡沒有自信的男人！所以你應該跟我一起去聯誼，練習一下。」
　　
簡宏邦想了一下，堅定地搖頭。
　　
「不用了。我喜歡的是余老師，神悟的女生再正也沒有用。而且明明有喜歡的人還去聯誼實在太渣了。」
　　
方啟揚瞪他一眼，然後笑了。
　　
「就是這樣，有氣魄！趕快去跟余老師再講一遍，保證加分！」
　　
「神經啦！好啦我走了，你晚上加油嘍。」
　　
方啟揚看著他的背影，腦中迴想著那句「明明有喜歡的人還去聯誼實在太渣了。」
　　
「你以為我是為了誰才做這麼渣的事？」他喃喃自語。
　　
他搖搖頭，把腦中余老師靈動的倩影揮開，走向那場他毫無期待的聯誼。
　　
在方啟揚和簡宏邦說話的同時，另一個銀月高中二年六班的成員走進城隍廟。他叫做韓國建，也就是當方啟揚和文洛纓吵架時，那個趴在桌上睡覺的男生。
　　
事實上他並沒有睡著，而是把當時的談話全都聽了進去，並且做了一個決定。
　　
他把兩份姓名照片丟進許願箱裡。一份是他自己的，另一份的紙條上寫著「文洛纓」，夾著他偷拍的照片。
　　
※
　　
幾個小時後，一個身影翻過了城隍廟的圍牆。翻牆的動作雖然俐落，落地後再起身卻搖搖晃晃，差點跌個狗吃屎。
　　
「嗚……噁……不行……」
　　
方啟揚掩住嘴壓制反胃。剛才來的路上已經吐過一次了，要是再吐在廟裡可能會遭天譴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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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向來對女生很溫柔，唯獨對文洛纓例外。他每次看到她，總是一肚子的不爽跟不耐煩。由她的表情，他知道她對他也是如此。
　　
這樣也好，他們扯平了。
　　
下午放學的時候，方啟揚已經把之前的不快忘得一乾二淨，腳步輕快地走出教室。
　　
忽然一個女生叫住了他。
　　
「那個，小羊學長，我有事想跟你說。我，我，對你……」
　　
她兩頰緋紅，眼神閃爍，方啟揚一看就知道她的來意：告白。
　　
「來，學妹，妳不用說了，我都知道，妳的心意我很清楚。」
　　
女孩又驚又喜。
　　
「真的？」
　　
「當然啦，這種事我見多了。妳是想……」方啟揚痞痞地一笑，「拜我為師！對吧？」
　　
「咦？」
　　
「沒問題沒問題，看妳骨格精奇，資質過人，是百年一見的練武奇才，為師今天就將妳收入門下，成為我羊門派的第二十一號得意門生！來，徒兒，明日午時，記得來這裡等我，為師幫妳引見妳的十八位師姐跟兩位師兄，個個都是大美人，而且個性都很好，他們一定會好好調教妳的！記得哦，明日午時，不見不散！」
　　
他說著就丟下錯愕的女孩，大步走出校門。
　　
「欸，小羊，」好友簡宏邦從後面趕上，「你又唬爛了一個啊？」
　　
方啟揚苦笑，「不然怎麼辦？」
　　
身為校草，他不時會面對同學們的愛慕表白，鬼扯唬爛是最不傷感情的拒絕方式。
　　
「你就不想選一個嗎？」
　　
「又不是選球鞋！沒興趣就是沒興趣，選個鬼啊。而且我今晚還有聯誼，哪能跟她耗？」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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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課時間，在銀月高中二年六班教室裡，幾個女學生圍著校草方啟揚有說有笑。
　　
「嘿，小羊，你有沒有聽說？只要去城隍廟許願求愛情，再把自己的名字跟照片丟進許願箱裡，很快就可以交到男女朋友，好浪漫哦。」A女雙眼閃著興奮的光芒。
　　
B女問：「為什麼要去城隍廟求愛情？城隍廟不是管鬼的嗎？」
　　
「城隍廟裡除了城隍還有月老，月老專門管姻緣的。」
　　
外號小羊的方啟揚耐心地解釋，並無奈地笑了笑。
　　
「不過那都是假的，七夕快到了，所以廟方要配合節日編出來騙香油錢。現在連廟都要搶生意，真是辛苦啊。」
　　
C女搖頭。
　　
「不是哦，是真的！我一個朋友上星期六去許願，到了星期一就交到男朋友了，超靈的說。」
　　
方啟揚大笑，「先承認妳就是妳朋友吧！交到男朋友要請客哦！」
　　
「才不是哩！」C女跳腳，「我愛的永遠只有朴敍俊一個人，絕對不會跟別人在一起！」
　　
旁邊有個不識趣的傢伙說：「妳之前不是說，永遠只愛金秀賢？」
　　
「吵死了！反正城隍廟是真的很靈就是了！」
　　
「那好啊，」方啟揚說：「那妳去城隍廟許願說『請讓我嫁給朴敍俊』不就好了？」
　　
「不行，必須要對方也把自己的名字跟相片投進去才有效。不然要是全校每個男生都寫『請讓我跟余老師結婚』怎麼辦？把余老師拆成幾百個嗎？」
　　
余曉凌老師是銀月高中最年輕貌美的單身女教師，也是許多男生的夢中情人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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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周同學，你的異性緣一定很差吧？」

「這跟聖誕禮物有什麼關係？」

「就是因為你的禮物跟聖誕禮物沒關係！」

「這是哪一國的繞口令？」

虹翼忍著笑。「這個禮物很好啊，非常健康。不愧是名醫後代，將門虎子。」

「我還一門英烈哩！」

何睿哲咳了一聲。

「好了，現在是我的禮物。」

虹翼看他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盒子，忍不住心往下沈。她跟何睿哲現在雖然已經和解，關係仍然有些尷尬，他送這麼好的禮物，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回應。

但這個時候總不能拒收，她謝了一聲接過禮物，把包裝紙拆開。

裡面是限量版的「奇獸動物園」獨角鯨填充玩偶。

「我聽說妳很喜歡這個，所以就買了。」

噹噹跳了起來。

「你好奸詐！居然偷偷買這個給龍眼！」

「世子，我沒有偷偷買，我是光明正大地買。」

「那本來是我要送龍眼的耶！」

「可是你沒有送，不是嗎？」何睿哲平靜地說：「因為你輸了比賽拿不到玩偶，就表示我也不能送嗎？這樣不對吧？難道你想讓游同學永遠拿不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嗎？」

噹噹答不出話來，漲紅了臉，眼睛也紅了。

虹翼連忙安慰他，「噹噹，何睿哲是因為看你那麼努力參加比賽，才想完成你的心願送獨角鯨給我，所以這個禮物也有一半算是你送的哦。如果不是你的話，他永遠也不知道我喜歡獨角鯨，對不對？」
　　
「嗯……」噹噹點頭，神情還是很落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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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女孩總是在前方走著，腳步輕盈，身姿優雅，俏麗的短髮隨風飄揚，露出纖細的頸項，看得他如醉如痴。
　　
他追上去，想一睹廬山真面目，卻總是追不上她。
　　
她越走越快，彷彿要飛向遠方。他加緊腳步，生怕永遠失去她。
　　
等我……
　　
等我……
　　
使出全力往前跑，卻連她的衣袖都拉不到。
　　
這樣也配稱為「運動全能」嗎？
　　
女孩身上掉下一個東西，他上前撿起，卻是一雙塗成七彩的筷子。
　　
用這東西吃飯，舌頭會變彩色吧？
　　
一抬頭，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了。
　　
「嗶嗶嗶！」
　　
他睜開眼睛，聽到床邊的鬧鐘在響，歎了口氣。
　　
又是這個夢。
　　
每隔幾天就會做這個怪夢，每次醒來心情都很低落。
　　
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呢？
　　
那個他永遠追不上的女孩……
　　
幾個小時後，迷路的他走進一棟建築物去問路。
　　
進了大門，迎面看到一架工作梯，一個女生站在工作梯頂端，正忙著把活動布條繫在大樑上。
　　
看到那背影，他的心臟立刻狂跳起來。
　　
那不就是他三不五時在夢裡追逐的背影嗎？
　　
「那個……」
　　
他一開口，工作梯忽然劇烈地晃了一下，頂端的女生掉了下來。
　　
「呀啊啊！」
　　
他一個箭步上前，在她摔斷脖子之前接住了她。
　　
兩人四目交投，他看到了他見過最美麗的臉孔，而他懷中的女孩瞬間倒抽了一口氣，似乎非常驚恐。
　　
他放下女孩，向她問路。女孩回答了他的問題，卻從頭到尾背對著他，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　　
他道了謝走出去，仍不忘依依不捨地回頭再看一次那熟悉的背影，結果不小心踢到玄關的柱子，疼得哇哇叫。
　　
等他走遠，一直忙著整理東西的女孩才抬起頭，秀麗的臉上滿是淚水。
　　
怎麼會……在這裡碰到他……
　　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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