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後來才明白,為什麼路夫人要跑來園區找她演苦肉計。趙文成一直拿鬥羊事件當藉口,在路振家面前說她壞話,教唆路振家開除她,所以夫人搶先行動,來個負負得正,幫她保住飯碗。

這工作其實很輕鬆,路浩嵐習慣什麼事都自己處理,很少依賴秘書。她的位置又隱秘沒人監督,所以她才能大大方方跟小柔聊上半個小時。此外,她不用再跟其他人共用更衣室和置物間,同事們惡整她的機會大大減少。

事實上,同事們發現居然連路夫人都動不了她,顯然她地位十分穩固,他們也不敢再對她出手了。而且她常藉職務之便,幫挨路浩嵐刮的人說情,大家對她的印象也開始好轉。

手機又響了,來電顯示是阿蘇。她沒接,過了一會鈴聲停止,留下一則語音留言。

「嗨,我為妳寫的歌已經做好了,妳聽聽看:

美麗的咚咚,像薔薇一樣盛開,為我帶來光明,

可愛的咚咚,突然降臨我面前,就像敲門聲,敲醒我沈睡的心,

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… 」


咚咚掛掉電話,再次確認阿蘇絕對看不懂路夫人的信。

「上班時間玩什麼手機?」路浩嵐不知何時已走出辦公室,把一份公文扔在她桌上。「把這送去給溫室管理部。」

她看他穿著整齊,公事包提在手上。「要出去嗎?」

「不是,今天提早下班,晚上要去許家吃飯。」

「哪個許家?」

「開餐廳那家。今天說是老闆生日,邀我爸跟我去聚餐。」

咚咚心中一震,「許老闆?他不是很討厭你們家嗎?」

「我怎麼會知道?莫名其妙,晚上請客下午才打電話,也不管我們有沒有空,還叫我也要去。我跟他們又不熟,去那邊要幹嘛?」

咚咚心中叫苦。許老闆這次邀約絕對沒安好心,一定是存心把路家父子調開,方便趙文成對夫人下手。還採取閃電策略讓人措手不及,真是奸詐啊!

「你不能編個藉口推掉嗎?」

「就是不行啊。」他一臉痛苦。「我爸說他跟許老闆以前都一起上學,感情好得很,可是當我爸買下『他家的老房子』以後,許老闆就不跟他來往了。這次他主動邀請,我爸高興得不得了,叫我一定要給人家面子。我想到就頭痛。」

「浩嵐,好了沒?」路振家從旁邊的大辦公室走出來催他兒子。

「馬上來。」回答了父親後,他故作不在意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在她面前。「這給妳。」

那是個銅質的圓牌,繫著繩子,乍看之下像是田徑賽的獎牌。上面刻著一個長著獠牙的奇妙動物。

「這是海象?」

「是老虎!」他粗聲說:「我看妳最近有點倒楣,剛好我也不想要這東西了,乾脆送給妳當護身符,可以防小人。」說著就像逃命似地快步走向電梯。

咚咚啼笑皆非。要是真把這東西掛脖子上,不用等小人加害,她就已經折頸而亡了。

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,她得趕快想對策。打電話去山莊找路夫人,電話佔線。再打手機,轉語音。她急得滿頭大汗,發了個簡訊:「許家的晚餐有詐,想辦法把妳老公或兒子留在家裏」,也不知夫人能不能及時收到。

既然電話不保險,她只好親自跑一趟山莊。反正老闆走了,她也可以早早翹班。但是不能現在去,路家父子還會先回家更衣洗澡,得等他們出門才行。

在那之前先把工作做一做,桌上的公文寫著「速件」,還是趕快送去。

溫室在花田的另一頭,是路振家小時候的故居改建的。黃昏的花田裏已經沒有人了,咚咚走在小徑上,心裏仍在盤算著對策。覺得口袋沈甸甸的,一掏才發現她把路浩嵐送的「護身符」順手塞進去了。她把銅牌翻過來,看見背面刻著「丁華笙」三字。

她苦笑一聲。他嘴巴上說是他不要的東西,其實是特地去訂做的吧。誠意是很可貴,品味實在太差。

她一面猜測趙文成這次會用什麼手段,又急著快點送完公文,同時又想到她得通知小柔,心裏千頭萬緒,因而沒有注意到背後,有個人影正藉著漸暗的天色輕輕走向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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