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次請您來,就是懇請您在桌上這張訴狀上簽名,控告瓦倫提諾公爵切薩雷‧波吉亞殺害您的丈夫,阿拉貢的阿方索王子。」
「要我控告我哥哥?」
「身為阿方索王子的遺孀,只有您有資格提出控告。況且,事發當晚只有您在場,那屋子裏發生的事情,您比誰都清楚。」
「別傻了!」
布魯諾無視她的抗議,繼續說:「一旦您提出控訴,教皇就無法再包庇他兒子,一定會展開調查。切薩雷‧波吉亞再也不能逍遙法外,也不能挑起戰爭了。」
「戰爭老早就開始了,又不是切薩雷造成的。」
「但是他把整個義大利都捲進戰火中,這是不可原諒的。身為上帝的僕人,我們一定要阻止他。請不用擔心,您簽名之後,這幾位弟兄會護送您跟兒子回到那不勒斯,負責保護兩位的安全,直到正義伸張為止。」
「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?」
「因為您曾經哭著對我說,您愧對丈夫,希望有機會贖罪。」
露克蕾莎冷笑。
「您真是好記性,或者是對別人的隱私記得特別清楚?在場各位男士,你們跟布魯諾神父討論過自己的秘密嗎?如果有的話,敬請節哀,因為你們從此沒有秘密了。」
布魯諾的臉僵了一下,但又很快恢復。
「我沒有善盡義務為您保密,自己也很愧疚,但是至少我不說謊。小姐,這裏是神聖的場所,在天主面前,您應該不會說謊吧?難道您不曾對我訴說您的恐懼?還有對逃離的渴望?」
「我的確說過我很害怕,想逃走。但我有說過我害怕我哥哥嗎?」
「不然您怕什麼?」
「我怕我自己。」既然是在天主面前,露克蕾莎乾脆直說。「因為我丈夫死後不到一個小時,我就把他給忘了。我說我愧對他,那是真的。我對他除了愧疚,什麼都沒有。」
原本趴在阿方索屍體上流淚,以為自己的心跟著死了。但是當切薩雷溫柔地為她擦去臉上的血跡,在她耳邊呢喃「妳是我的」,那一刻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在乎了。
好可怕。想到自己居然是這樣的怪物,她打從心裏害怕。
聽到這話,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無比。
「妳對他愧疚,卻不願為他申冤?」
露克蕾莎心裏糾結了一下。
「我只能告訴你,不管那晚發生什麼事,都不是切薩雷的錯。聽懂了沒?不、是、他、的、錯!」
她沒說謊。一切都是她的錯,她不該嫁給阿方索。
拉斐爾忍不住大喊:「夠了!不要再袒護他了!我知道妳難以啟齒,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做了什麼!他因為嫉妒就殺死妳丈夫,然後強姦了妳!這種人根本不配當妳哥哥,不值得妳的保護!」
「他強……噗哈哈哈!」
露克蕾莎尖銳的笑聲在地窖裏迴盪,讓人毛骨聳然。喬凡尼也嚇到了,目瞪口呆地望著母親。
「妳……妳笑什麼?」
「啊,沒事。只是忽然想到當初切薩雷被我從睡夢中挖起來的時候,一臉驚恐,活像我要強姦他一樣。真是好可愛呀。」
「妳到底在說什麼?」
露克蕾莎止住笑聲,冷冷地望著拉斐爾。
※
(圖片)因為阿切答應幫露妹安排和保羅幽會,不是,約會,露妹一高興就朝老哥嘴上親下去了。畢竟是跟保羅有關,所以這裏不算一壘,之後的蹭鼻子反而更親密。那是他們兩個從第一季就有的習慣,超可愛。
話說回來,不管有什麼理由,兄妹嘴對嘴加上老哥躺在妹妹床上,都是很神奇的一件事。
之前說過阿切的情敵都太弱,只有保羅比較像樣。但是看看保羅的功能:製造小喬凡尼讓阿切當現成慈父,跑來羅馬讓阿切幫忙安排約會,最後不幸慘死,讓阿切為露妹奔走,最後還幫保羅主持葬禮,情聖點數完全補滿。
所以保羅根本不是阿切的情敵,而是助攻員啊。
是說露妹在跟保羅戀愛的時候,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,不斷提醒保羅: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.所以只有短暫的歡樂,沒有日後的指望。但是再怎麼身分懸殊,會比親兄妹更不可能嗎?
然而露妹一次也不曾對阿切說"我們兩個不可能".
越困難的戀情就越深刻,越難割捨,也越悲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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