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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馬城在兩種時刻最熱鬧,第一是慶典,第二是處刑。

今天,又有大批巿民圍在刑場旁邊,看著綁架斯波萊托總督母子的歹徒被執行絞刑。

那群人裏面據說還有一個是貴族出身,另外一大群是來自那不勒斯的神職人員,卻自甘墮落成了間諜,讓人不勝感歎。

照理死前可以留一句遺言或是懺悔,但是死刑犯沒有一個講得出話來。

教皇站在他的寢宮陽台上,聽著刑場上傳來的喧嘩聲,知道那群綁架他女兒和外孫,還意圖行刺他兒子的惡徒已經正法了。

「下地獄去吧。」他冷冷地低語。

喧嘩聲同樣傳進了梵諾莎‧卡塔內的院子裏。

「吵死了。」

躺在躺椅上享受陽光和微風的切薩雷喃喃抱怨著。

他母親照例坐在老位子上對帳。

「大家都喜歡看處刑,沒辦法。」

「真奇怪,犯人完全沒經過我的審問,甚至也沒問我的意見,輕輕鬆鬆就判了絞刑。我到底還是不是執政官?」

「這樣比較省事啊。如果交給你審問,八成得拖上兩個月。」

「沒那麼誇張,我頂多把聖天使堡的所有刑具在每個人身上用個五次而已。」

兒子冰冷的語調讓梵諾莎背後發涼。她知道他是認真的。

「是露克蕾莎要求速審速決的,她不想拖太久。」

切薩雷惱怒地歎了口氣,換了話題。

「露克蕾莎現在怎麼樣?我從那天以後就沒見過她了。」

「她沒事,只是喬凡尼受了驚嚇,她得整天陪著他。」

「搞得這麼嚴重,居然還不讓我修理那些人?」

面對不開竅的兒子,梵諾莎不禁提高了聲音。

「如果你把綁匪一個個碎屍萬段,喬凡尼就會好得比較快嗎?」

切薩雷這才乖乖閉嘴。

「而且你是病人,不能太勞累。」母親補充。

「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。」

「是啊,真是神速呢,讓人不敢相信。」

切薩雷深受傷害。

「居然嫌我康復得太快?您確定您是我母親嗎?」

「我只確定一件事:你先對羅馬巿民說謊,說你受了重傷,然後又對家人說謊,把你的扭傷誇大了十倍。」

切薩雷笑了。

「因為我『受了重傷』,那群毒蛇才提早現形。另外呢,我的傷勢越重,我妹妹對我的不滿消失得越快。您所謂的說謊,我稱之為『策略』。」

居然對著自己家人用策略……

「你不用這樣吧?阿方索的事,露克蕾莎已經原諒你了。」

「沒錯,但是去法國娶新娘的罪惡是永遠無法消除的。雖說就算娶西班牙新娘也一樣。」

打從他告訴妹妹,自己要開始物色結婚對象的那刻起,露克蕾莎的憤怒就一路滿到喉嚨,對象是誰根本不重要。

現在她的怒火一直維持在頭頂。稍有不慎,他就會像龐貝城一樣永遠埋在火山灰下面不見天日。

梵諾莎緊握著筆,幾乎把筆桿折斷。

她原本很高興有機會跟兒子相處,但是一想到兒女間的……秘密,就覺得全身惡寒。即便她原則上是個溫柔文雅的女人,從來不曾打過孩子,還是有種衝動想要痛毆這孽子一頓。

(圖片)阿切殺了妹夫一號,拿兇刀回來送露妹。露妹說:「我寧可我的純真可以回來。」阿切說:「來不及了,我們兩個都來不及了。」真的是超哀傷T_T

說真的,阿切一出場就不是吃素的,買票、謀殺樣樣來,但是他自己也覺得良心不安,所以希望妹妹保持純潔,可惜註定要破滅。

露妹回娘家的時候,跟老哥說老公騎馬摔傷了,阿切很平靜地問:「是意外嗎?」顯然他很清楚妹夫是「被」意外。純潔的妹妹已經變成會和情夫合謀暗算丈夫的心機女了,但這有影響他對妹妹的愛嗎?完全沒有。

到了第二季之後,這對兄妹已經變成暗黑拍檔了。阿切動不動用一些缺德的玩笑逗露妹,例如害胡安踩釘子(報復老弟害他摔馬),或是嘲笑阿方索需要大嬰兒床,而露妹總是很捧場,笑得花枝亂顫。

像這種光明面跟黑暗面都契合的伴侶,不是天作之合是什麼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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