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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克蕾莎剛走到書房門口,就聽到父親的聲音。

「讓你妹妹去當那不勒斯攝政?虧你想得出來!」

切薩雷冷靜地回答:「我只是誠心誠意提出我的建議,接受與否是路易的權利。」

教皇冷笑。

「如果他接受了,以後那不勒斯就變成你的行宮了,是吧?」

「總比留在羅馬羞辱您來得好吧?」

「真是謝謝你這麼替你父親著想啊!」

父親氣呼呼地說:

「你知不知道,本座為什麼平白無故先後和你母親跟茱莉亞分手?」

「我知道您為什麼跟母親分手。」

不就是因為梵諾莎年老色衰嗎?

「至於茱莉亞,我聽過一個很有趣的理論,不過您還是親口告訴我吧。」

「為了減少執著!男子漢大丈夫把所有的愛情放在同一個女人身上,等於自取滅亡,你不知道嗎?」

露克蕾莎心想:明明就是身體不行嘛!

切薩雷顯然也這麼認為。

「所以我之前聽到的答案也沒錯。」

「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,你身為教皇軍掌旗官,居然一點定力都沒有!就算你妹妹爬上你的床,你也應該把她趕下去啊!」

當一個人聽到腦袋完全無法理解的言語時,直覺反應往往只有一個充滿困惑的字眼:

「嗄?」

露克蕾莎由衷認為這不是哥哥的錯,畢竟光是從父親口中聽到「男人的定力」就已經夠離奇了。但是,這一時口誤足以讓父親氣得快講不出話來。

「在你父親被你一個字氣死之前,滾出去。」

「非常樂意。」

切薩雷走出書房,在門口和妹妹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。

現在換露克蕾莎進來挨罵了。

「妳聽到了吧?妳的天才哥哥向法國提議讓妳去當那不勒斯攝政,路易非常『婉轉』地拒絕了。這餿主意是妳想出來的嗎?」

「我完全不知道啊。他是什麼時候提的?」

「據說是攻打弗利的途中。打仗都來不及了,還有時間想這些,我真服了他。」

看到女兒滿臉通紅,他皺眉。

「又怎麼了?」

「沒事。當時我還以為他一上馬去弗利,就會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呢。」

「妳是在感動什麼?他八成也是在那時候決定殺死妳丈夫!」

沒錯。殺死阿方索,打下那不勒斯讓露克蕾莎去當攝政,從此兩人在那不勒斯逍遙自在過日子。這就是切薩雷原本的計劃,用阿方索的命來換他們的幸福。

但是現在早就過了為死者糾結的時期了。無論是阿方索,還是她早夭的胎兒。

「天下沒有完美的人,父親。」

教皇冷笑。

「妳還真會輕描淡寫啊。被拒絕是小事,但是他居然傻到以為法國會讓他在那不勒斯分一杯羹,這實在讓本座全身發涼。法國從頭到尾就只想要他出力幫忙打仗而已,誰會讓他插手內政?不公平,我知道,但是有什麼辦法,誰叫我們這麼需要法國?」

父親冷冷地看著她。

「偏偏切薩雷為了妳,正一步步跟法國決裂,妳說怎麼辦?」

「不會的,夏洛特那邊根本就不知道……」

「妳以為封住達布昂斯的嘴,消息就不會傳去法國嗎?就算他們本來不知道,現在也該知道了。一般而言法國人不會在意妳哥哥跟誰睡覺,但是現在這種狀況,受到侮辱的可不止你們的父母而已。」

沒錯。無論男人在外面養多少情婦玩多少女人,元配都無法發表任何意見。亂倫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「……他們沒辦法證明。」

「廢話,這種事誰有辦法證明?問題是,一旦牽扯到夏洛特和露易絲的繼承權,法國絕不會坐視不管。」

露克蕾莎叫了出來。

「怎麼可能?誰會去搶她們的繼承權?」

「妳說呢?夏洛特還沒有生兒子,切薩雷就把應該傳給長子的卡梅里諾公爵頭銜給了小喬凡尼,法國那邊會怎麼想?」

「那時候您也同意的啊。而且切薩雷已經向夏洛特解釋過了……」

「第一,本座再怎麼反對,他不理我也沒用。第二,解釋有用嗎?現在全義大利,不,全歐洲都知道切薩雷為了妳會做到什麼地步。接下來他們一定會問:既然他讓妳的長子當卡梅里諾公爵,那麼將來等妳生了第二個兒子,他又會送什麼爵位給他?瓦倫提諾公爵?還是羅馬涅公爵?」

她的第二個兒子。切薩雷的親骨肉。這回運氣不好沒生下來,但是將來……

「那兩個爵位都是由露易絲繼承啊。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,我和我的孩子絕對不可能繼承切薩雷,您又何必操心?」

「對,有常識的人。偏偏妳哥哥的名言就是『常識不管用』。」

露克蕾莎暗自決定回去要把切薩雷的嘴黏起來。

事實就是,波吉亞家族是全義大利最亂來的家族,切薩雷偏偏又是波吉亞家族最亂來的人。沒人能保證他不會做出嚇人的事。

可以保證的是,他會不惜代價確保露克蕾莎和孩子的地位。到時就麻煩大了。

「妳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吧?妳已經成了切薩雷的累贅,不但讓他陷入險境,妳自己和喬凡尼也成了法國的箭靶。這樣值得嗎?」

教皇長長地歎了口氣。

「本座找妳來,是希望妳能讓切薩雷恢復理智,因為本座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下去。聽好了,這是你們父親的底線:妳馬上結婚,嫁到外地去。妳哥哥有空的時候可以去……探望妳。」

後面幾個字讓父親差點咬到自己舌頭。

露克蕾莎苦笑。

「也就是說,再找一個阿方索來踐踏?」

「沒有別的辦法了啊!先講清楚,本座可不是認同你們。絕對不可能認同。但是,看不到的事情本座也管不了。妳如果真的替切薩雷著想,就把本座的話轉達給他。」

「剛才,您跟他提過現在講的話嗎?」

「我說了,他不聽。」

老實說,露克蕾莎不相信父親的話。

一談到她和小喬凡尼的安危,切薩雷總會考慮一下的。

父親根本沒有向切薩雷提起這番話。他要的,就是由她去向切薩雷說「我覺得我應該結婚」。

這樣一來,就等於再度在兄妹之間劃下一道鴻溝。

光是背著切薩雷和父親達成協議,對切薩雷而言就是如假包換的背叛。

只要她開口,切薩雷一定會答應,也一定會心碎。

但是,心碎總比沒命好。

父親說的沒錯,如果真的為他著想……

露克蕾莎不由自主地抓住自己的手。

剛才,和切薩雷在門口擦身而過時,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手背,和她的手指交纏。

短短一瞬的觸碰,勝過千言萬語。

切薩雷沒有放棄她,一次也沒有。

他去法國時,她以為他放棄了,他沒有。

他動身去弗利的時候,她也以為他放棄了,還可憐兮兮地問他:「你會不會有一點點想我?」

結果他一路上一直在想著她,想著他們的未來。如果親兄妹有未來的話。

這樣的男人,她沒有辦法背叛他。

他們的未來要由兩人一起決定,不是父親說了算。

「父親,您說的沒錯。我的確給切薩雷造成很多困擾,自己也很慚愧。而我補償他的方式,就是相信他的判斷。」

「什麼?」

「如果切薩雷認為我結婚對他比較有幫助,我就結婚。如果他說,我留在家裏可以讓他快樂,那就這樣吧。」

「愚蠢!妳明知道他會嘴硬死撐到最後!」

「父親,切薩雷沒有您想的那麼笨,該做決斷的時候他自然會開口。而我會以他的希望為優先,不是您,不是家族,更不是其他人。他為我做了那麼多,我只能這樣回報他。所以,就算是父親的命令,我也不能從命。很抱歉。」

看著女兒的背影,教皇實在不敢相信,他居然還指望這丫頭讓哥哥恢復理智?這兩人早就瘋到沒救了!

 

(圖片)百看不膩的「進擊的妹妹」。

三更半夜自己妹妹摸上床這種事,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。阿切一醒來腦細胞就嚇死一半,再看到露妹脫衣服,另一半的腦細胞也掛了。這種時候要求他把露妹趕出去,實在是太為難他了。

最重要的是,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去計較是誰先勾引誰。也許可以說一切都是露妹不好,不該夜襲哥哥,但是人高馬大的阿切有可能被妹妹強迫嗎?

況且在婚禮前一天阿切才撲上去熱吻露妹,加上十幾年來天天搞曖昧,早就已經分不清是誰的錯了。

順道一提,美劇裏雖然床戲很多,尺度也很大,但兄妹兩人的床戲就只有這一場,連吻戲也只有幾幕,非常保守(這樣講好像不太對?)。兩人的情意都是用眼神和一些小動作,例如親額頭,碰鼻子,手指交纏來表現,感覺就是因為太愛了,就算只是輕輕碰一下也很高興。甜得讓人頭昏眼花。

必須說,導演,真有你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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