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格

愛德華做了一個夢。

他看到佛烈德走到自己的故居，向久違的皮歐老爹問好，兩人愉快地敍舊。

然後佛烈德幫忙老爹修理被流氓打壞的籬笆和窗戶，再把牛和羊趕出來。

他在自己出生長大的家，做著自己從小就很熟練的工作。

如果不是父母雙亡，這就會是他現在的日常生活。

平凡，卻很幸福。

當佛烈德進去刷洗牛欄的時候，牛欄外面出現一個人影。

西爾維。

愛德華大驚。糟了，西爾維白天可以用靈體活動！

西爾維緩緩抬起手，路邊電線桿上的高壓電線立刻斷了一條。斷掉的電線閃耀著不祥的電光浮了起來，飛向佛烈德正在清洗，滿地都是水的牛欄。

「波登，快出來！」愛德華大叫。

驚人的是，照理應該完全不知道狀況的佛烈德，真的像箭一樣衝出牛欄，這時電線掉進水泊中，一陣噼哩啪啦，牛欄燒掉了一半。

西爾維操縱另一半的電線朝佛烈德飛去，佛烈德一腳把旁邊的大木桶踢飛，把電線朝西爾維撞回去。

電線和木桶落了地，西爾維的靈體不見了。

愛德華睜開眼睛，發現自己躺在別墅的房間裏，全身冷汗。

「夢……」

如果是夢，未免太逼真了。

※

結果不是夢。

「西爾維真的來攻擊你？」

佛烈德點頭。

「我差點被電成焦炭，幸好聽到你叫我出來。你該不會也是靈體分離吧？」

「我要是靈體分離，當時就把西爾維打扁了！」愛德華氣瘋了。「可惡透頂，說好一個月，他居然跑來偷襲！」

聽梅蒂說過，靈體移動的速度比吸血鬼飛行還要快，就算一夜之間來往塔尼爾和巴倫港也是輕而易舉。

雖然讓人佩服，但是在約定日期之前偷襲實在太賤了。

佛烈德苦笑。

「他也不算做錯。約定是一個月後決鬥，可沒說一個月內不能偷襲啊。」

「你還幫他說話？波登同學最近脾氣變得很好呢。你到底是赤狼還是赤犬啊？」

「你兇我也沒用啊。」

愛德華起身。

「走吧，我們去訓練。你也該為決鬥做準備了。」

「幹嘛準備？」

佛烈德蠻不在乎的表情讓愛德華眼冒金星。

「什麼叫『幹嘛準備』？波登同學，你的對手不是以前那些小嘍囉，是吸血鬼長老誒！」

「所以你是認為我打不贏西爾維？」

「對。」愛德華秒答。

「……你也答得太爽快了吧？」

「你的自尊不會這麼輕易受傷，就算會我也不管。在決鬥之前，我來當你的對手，天天跟你對打，至少你會比較習慣吸血鬼的戰法。」

「不用了。」

「波登！」

佛烈德走向門口。

「喂，你去哪？」

「墓園。」

只要在墓前睡一覺，他就可以再見到爸媽了。

「你昨天不是才去過？」

看到佛烈德的眼神，他知道自己失言了。

有人規定不能天天去看父母的墳墓嗎？

「我陪你去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萬一西爾維又偷襲怎麼辦？」

「放心，他知道我已經有防備，不敢再亂來的。」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貝爾。」佛烈德打斷他，「有些話我只想對我父母說。」

愛德華忽然覺得佛烈德離他很遙遠，還築起一道透明的牆把他擋在外面。

「幫我問問你父母，他們會希望你被西爾維殺死嗎？」

「……明天見，貝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