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格

「陪……不，不行啦！」凌舞空滿臉通紅，「你也該起來了，我來幫你穿衣服。等我一下！」

她飛快起身衝出浴室，途中還差點又滑一跤，然後拿了浴巾和浴袍回到浴室。

「來，我扶你出來。」

誰知任滄瀾又鬧起脾氣。

「我不要！我要自己穿衣服！」

「不行，萬一你跌倒就糟了！」

「我不要！我最討厭妳！」

說著，他居然將整個頭埋進水裡，怎麼也不肯出來。

「二少爺，不要這樣啦，快點起來！」

凌舞空想把他拉出水面，卻怎麼也拖不動。最後她只好投降。

「好好，我把浴巾跟衣服放這個籃子裡，你自己換衣服，好不好？」

任滄瀾這才浮出水面，用雙手撐著身體離開浴缸，拿起浴巾擦乾身體，換上衣服。

凌舞空在旁邊協助他，身為看護，本來就必須協助病患處理大小事，看到裸體是常有的事，照理不會有任何感覺，但是任滄瀾雖然瘦，肌肉線條卻結實優美，腹部居然還有腹肌，完全不像個久病臥床的人。

而看到這美麗的身體，凌舞空的臉紅得發燙，每隔幾秒就必須轉移視線，更不敢往下看。

任滄瀾換好衣服後，凌舞空再扶他坐上輪椅，將他推出了浴室。心裡深深感歎著：

這份工作很難做啊……

※

夜裡，任滄瀾又鬧著不肯上床睡覺，硬要凌舞空跳舞給他看，而且是一跳再跳沒完沒了，直到凌舞空快要不支倒地，他才心滿意足地上床。

凌舞空好不容易得到解放，匆匆梳洗就回房就寢。雖然很累，但是夜裡山上氣溫驟降，房間沒有暖氣，她只能裹在棉被裡發抖。

慢慢地，被窩暖起來了，她進入了夢鄉。

她睡得不太安穩，夢裡不斷出現刺眼的光線、扭曲的人臉，還有黑影追著她跑。

忽然她感到身邊有人，兩隻眼睛像火炬一樣盯著她。她倒抽一口氣，從夢中驚醒。

睜開眼睛，只看到床邊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。

這晚沒有月亮，房裡只有來自院子裡的照明燈的微弱光線，再加上對方背光，她只能隱約看到黑色的輪廓，但是她可以確定，對方也在看著她。

凌舞空倒抽一口氣，想尖叫卻叫不出聲。她想跳起來跟對方正面對決，但是幾天來的勞累已經抽乾了全部的體力，完全動彈不得。

她掙扎著想移動身體卻沒有效果，在巨大的壓力和緊張之下，她暈了過去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她醒過來，那個黑影已經消失了。

「是夢吧……」

凌舞空自言自語，但眼角瞄到一個東西，把她的自我安慰打得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