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格

「妳想要我怎麼做？」

「簡單。把地下聖堂的偵測裝置關掉，讓我和我的同伴進去。」

「惡魔……莉奇塔真的會來嗎？」

「賽門說他會把她引來，也只能相信他了。」

是啊，沒有別的選擇了。

「呼……哈哈哈哈！」

范恩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，梅蒂平靜地看著他。

「怎麼啦？」

「妳真的需要問嗎？」

「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。」

「好吧。我這幾天一直在煩惱，我到底有沒有資格當驅魔師，現在發現我根本不用煩惱。首先呢，我為了掩護吸血鬼跟狼人害死我爸爸；進了驅魔署以後我居然還跟他們兩個合力對抗活屍，然後我跟鬼王夜遊，又害驅魔署的進攻計劃失敗，現在我居然答應放吸血鬼進驅魔署！事實已經證明，我確實沒資格當驅魔師，過了今天午夜，我就可以滾蛋了！」

他單手撐著臉，繼續呵呵笑著。其實心裏在哭。

花了那麼多時間訓練，對韓斯和安得森說了那麼多大義凜然的話，其實全都一文不值。

梅蒂眨著閃亮的大眼睛。

「哎呀，夜遊是因為你被我綁架，你卻算在自己頭上？也就是說，你也承認那次是約會嘍？人家好高興啊。」

范恩滿臉通紅。沒錯，他是被綁架，但是其實自己也覺得很愉快……

「我說了，身為下任溫特男爵，答應要約會就要做到……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？」

梅蒂咯咯笑了一陣。

「話說回來，那些小事真的很重要嗎？原來驅魔署是這麼沒出息的機關，虧我還有點尊敬你們呢。」

范恩抬頭瞪她，她聳肩。

「講得太難聽了嗎？抱歉哦。但是，當初你被邁爾斯綁架到船上，明知驅魔署馬上要炸船，不管成功或失敗，最危險的就是你自己，你還是一聲都沒吭，只為了完成驅魔署的計劃。如果這不叫忠誠，我不曉得什麼叫忠誠。而且你做的所有妥協都是為了拯救無辜生命，不是嗎？如果驅魔署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細節排斥你，表示它只是個迂腐又愚蠢，浪費稅金的官僚機關而已，不值得為它浪費青春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如果真的想當驅魔師，建議你先搞清楚驅魔師真正的價值是什麼。」

范恩失笑。

「鬼王說這話不太好吧？驅魔師真正的價值，不就是努力殺吸血鬼嗎？」

「轉化成吸血鬼的那一刻，就要有被各種敵人殺掉的心理準備。不然大家無災無病地活個幾千年，不是太無趣了嗎？」

像莉奇塔這種足以讓吸血鬼全滅的對手當然要剷除，至於其他的天敵，驅魔師、狼人甚至同類，都只是吸血鬼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已。

范恩呆呆地看著梅蒂。他從來沒想過，居然會讓一個吸血鬼來告訴他驅魔師的價值。

「待會就拜託你啦，驅魔師。」

梅蒂嫣然一笑，飛出了窗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