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輪船劃過蔚藍的海面,像一隻巨大的白鳥,雖然噸位重,滑翔的姿態仍然輕巧優雅,船上的乘客也是腳步穩健,完全不覺得自己身在海上。

除了佛烈德‧波登以外。

「嗚……噁……」

佛烈德躺在舒適的躺椅上,強忍住嘔吐的衝動。

雖然已經克服了對游泳的恐懼,他對坐船仍然沒轍。即使船行馳得如此平穩,他仍然覺得海面上的每一絲小波紋都像巨大的石塊,敲擊著他的腦袋。

太慘了,連坐飛機都沒這麼痛苦。

通常暈船的時候只要打開窗戶,吹吹海風就會舒服一點。偏偏他的室友見不得日光,不但不能開窗,窗簾還得拉得密密實實,完全不透光。

所以佛烈德只能躺在黑漆漆的頭等艙房裏,努力安撫自己的內耳平衡組織和腸胃。

其實房間裏的空調相當完善,但總是比不上自然風的清爽。

最可怕的是,除了耳朵和腸胃飽受威脅,床上的東西也正在折磨他的眼睛。

舒適的床舖上堆著一座高高的奇妙物體,有點像考古學課本上的饅頭形古代墳塚,只是古代的墳塚不會這麼傷眼。

床上的山丘是用五層的毛毯和棉被堆疊而成,在頂端還撐開了兩把巨大的花陽傘,醜得讓人眼瞎。

這一切裝備全都是為了確保毒辣的陽光不會傷害某人的嬌嫩肌膚,雖然看似愚蠢,卻是有必要的。

跟追尋者莉奇塔的決戰結束後,兩人決定離開馬里頓,搭船到奇納共和國遊歷。畢竟他們還年輕,也該去闖一闖,看看更遼闊的世界。

只是對吸血鬼而言,跟一群凡人同船遠度重洋,是件非常艱難的任務。要避免被人類發現真實身分,又要遠離陽光的折磨,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天天窩在艙房裏修身養性。

只是……為什麼夠大的傘都這麼醜啊!

好不容易,太陽下山了。床上的棉被山像脫離休眠的火山一樣開始震動,兩把傘掉落床上。

然後棉被開始蠕動,蠕動,再蠕動,最後拉開了一條縫,吸血鬼愛德華‧貝爾美麗的腦袋從縫裏鑽了出來。

「春天的烏龜從殼裏鑽出來大概也是這種感覺。」佛烈德評論著。

「你到底在說啥……」愛德華睡眼惺忪,「我要吃早餐。」

佛烈德歎了口氣,把裝在電熱水瓶裏回溫的冷凍血倒出來。一聞到那腥味,他又一陣反胃。

「嗚!」

「你好像害喜的孕婦。」愛德華一針見血地說。

「閉嘴啦!你的早餐!」

佛烈德飛快拉開窗簾,把窗戶打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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