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那天起,凌舞空就依照和洪聯業的約定,在午餐後扶著任滄瀾到院子裡散步。而洪聯業或江念海總是坐在門廊的屋簷下,遠遠地看著他們。
所以兩人少不了演戲給他們看。
「我不要走路啦!姐姐揹我!」
「二少爺,你要多走路,腳才會好啊。」
「不要不要,我腳好痛!」
任滄瀾往地上一坐,大吵大鬧,凌舞空假裝彎腰勸慰,其實是擋住監視者的視線,讓任滄瀾觀察監視器的位置。
鬧了半天,任滄瀾才讓凌舞空扶起他,走到樹下休息的時候,趁機用眼角餘光尋找其他的監視器。
凌舞空回頭看門廊,江念海就坐在那裡。
她本來以為江念海會偷懶打遊戲或看雜誌,他卻收起嘻皮笑臉的態度,全程盯著兩人,不,盯著任滄瀾。
雖說那本來就是他的工作,但他看著任滄瀾的眼神異常專注,而且非常銳利,好像巴不得在任滄瀾身上打兩個洞。
在這種時候的江念海,顯得很可怕。
「別看了。」
當她疑惑地盯著江念海的時候,身邊的任滄瀾輕聲開口了。
「妳這樣會引他注意。」
凌舞空慌忙移開視線,背對著江念海輕聲說:「我只是以為小海不是個認真工作的人,沒想到只要二少爺一下樓,他就特別嚴肅。我大概是看錯他了。」
任滄瀾嘴角又勾起淡淡的微笑,帶著一絲嘲諷。
「誰知道呢。也許他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工作才上山的。」
凌舞空吃了一驚,「二少爺跟他很熟嗎?」
「怎麼可能?在他上山之前我根本沒見過他。」
「那你怎麼知道……」
這時,一架玩具飛機穿過山莊鐵門欄桿,飛進了院子裡。
一個約五六歲的小男孩出現在門外,焦急地叫著:「飛機!我的飛機!」
凌舞空撿起飛機,走到門口遞給他。「來,拿好,別再弄丟了。」
「謝謝姐姐!」
看著男孩天真的笑容,她忽然心裡一痛,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「祥祥,不要亂跑啊!」
一對穿著健行服裝的男女飛快跑到孩子身旁,似乎是孩子的父母。
「這位小姐,謝謝妳,真不好意思!」
這時江念海走了過來。
「這一帶的山坡都是私人土地,你們跑過來做什麼?」
那父親連忙道歉,「對不起,我們是想去山頂看瀑布,想說這條路比較近。」
「到瀑布要折回去,到過橋的地方走另一條岔路。這邊不能再走了,否則我們會報警。」
「好的,謝謝!」
夫婦二人帶著孩子,一面道歉,匆匆離開。
江念海搖頭,「這些登山客老是喜歡隨便亂走,真受不了。十五分鐘到了,你們該進去了。」
凌舞空扶起任滄瀾,卻不由自主地轉頭,呆呆地看著一家三口遠去的身影。
快到傍晚的時候,大門口忽然傳來驚慌的喊叫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