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山的計程車上,江念海和凌舞空都一言不發。

同時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人,此刻當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一路沈默地來到鎮上,下車之前,江念海開口了。

「這樣真的好嗎?」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那傢伙是不可能向歐老頭認輸的,再這樣下去,任海濤就要來收拾他了。妳這樣一走了之真的行嗎?」

凌舞空咬住下唇。

沒錯,她不能就這樣離開,一定要想辦法救任滄瀾。

「那你呢?你有什麼打算?」

「我本來是想跟老洪同進退的,既然他不希罕,那我就回頭去做本來想做的事。」

「什麼事?」

江念海冷笑。

「給任海濤,不,給任家所有人好看。」

下了車,他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凌舞空拿出手機聯絡白志清,希望能找到白聖原,請他助一臂之力。

然而她得到的答案是,白聖原已經出國了,只留下一段留言給她。

「凌小姐,不用白費功夫求我救任滄瀾,這是他人生必經的考驗。如果他現在來求我,表示他只是逼不得已,勉強討好我,並沒有真心悔過,我是不會接受的。他唯有靠自己的力量度過這場劫難,才有資格當他母親的兒子,唯有想通自己的過錯,誠心誠意來見我,我才會正眼看他。」

凌舞空全身惡寒,原來任滄瀾說中了,白聖原真的是那種人!

現在她連最後的希望也沒了。難道只能放棄了嗎?

她腦中浮現一個影像:孤獨的男孩被關在陰暗的大宅裡,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世界。沒有人了解他,沒有人支持他,最重要的人都離他而去。

「絕對不行!」

凌舞空在大街上脫口而出,把周遭的路人嚇得紛紛遠離她。但她沒有時間羞愧,她已下定決心。

既然是最後關頭,就要使出最後手段。

硬拼吧!

洪聯業喝夠紅酒後,開始準備工具。再過不久他就會被任家趕走,在那之前,有個東西非好好處理不可。

這時他卻發現天花板在滴水,顯然是二樓淹水了。

他衝上二樓,果然看到任滄瀾的房門口不斷有水流出。進了房間,只見裡面淹成一片,水還一直從緊閉的浴室門縫下漏出,任滄瀾則不見人影。

浴室門又卡住了,洪聯業撞了半天才撞開,水立刻淹沒了他的小腿。

他仍然沒看到任滄瀾,只看到浴缸的水龍頭正嘩啦啦地放著水,從全滿的浴缸裡溢出來。

那小子該不會自殺了吧?

洪聯業連忙衝上前,卻發現浴缸裡是空的。這時有人朝他後腦一棍揮下,幸好他及時回頭,用手臂擋住了棍子。

那不是棍子,是任滄瀾拆下的椅腿。

任滄瀾看偷襲失手,立刻發動第二波攻擊。他在被囚禁的期間始終不忘健身,體力不錯,卻敵不過洪聯業這樣的實戰高手。

很快地,手上武器被奪走,但他仍不放棄,赤手空拳繼續攻擊,兩個男人在淹水的浴室裡扭打了起來。

洪聯業原本以為任滄瀾只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,沒把他放在眼裡,沒想到任滄瀾現在已無退路,豁出了全力,竟是異常頑強。

他不小心腳下一滑,頭撞到浴缸暈了過去。

任滄瀾看他倒地,轉頭朝外走去。沒想到洪聯業是在演戲,趁他不備抓住他的腿,讓他摔在地上,隨即洪聯業衝上來一拳打暈了他。

「真難纏啊。就一個富二代來說,你算有骨氣的。」

洪聯業擦去臉上的血跡,關掉了水龍頭,下樓去擦藥。

然而當他無意間往窗外一看,卻看到放發電機的小屋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,在風中搖晃著。

該死!

江念海來到鎮上的報社,自願提供任遠集團的內幕八卦。

他要讓任家母子坐擁金山銀山,卻日夜不得安寧。

一名女記者熱情地歡迎江念海。她連著報導了好幾篇任海濤的負面新聞,還寫了之前那篇「任海濤虐待生病弟弟」的報導,結果全被任海濤壓下來,她也被上司修理得很慘,對任海濤恨之入骨。

「太好了,終於有人可以提供任家的內幕給我了!我每天想著要給任海濤好看,想得頭髮都白了!」她咬牙切齒,「那個玩弄女性的色魔,怎麼可以放過他!」

這時她電話響了,她只好讓江念海先坐一下,自己去接重要的電話。

江念海閒著沒事,開始讀放在桌上的一份專刊,內容是「仍然在逃的十名兇惡通緝犯」。

他讀到其中一個綽號「火龍」的殺人犯,忽然感到強烈的不安。照片裡的人他沒有見過,卻有種驚人的熟悉感。再讀到內文的敍述,惡寒襲遍了全身。

不會吧……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kill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