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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在社辦吃完午餐,阿芳學長下午有課先走,我跟其他人留下來收桌子,看到桌上擺著一本記事本。

「這誰的?」

旁邊有個學姐回答:「應該是阿芳的,他忘記拿了。」

一聽到是學長的記事本,我當仁不讓地拿起來,「我拿去還他!」二話不說就衝出社辦。

仔細回想起來,從這一刻開始我就已經跳進陷阱裏了。

下樓梯時,我一個沒留意把記事本掉在地上。撿起來後,發現在翻開的那頁有個日期上畫了好幾個星號,寫著「自來水」。

自來水?這是什麼意思?總不會是繳水費吧。

答案很簡單,當然就是他死也不肯透露的,去自來水博物館的紀念日。

下個星期四。

我的腦袋頓時停止了運作,也沒去追學長,只是默默地帶著本子走回社辦。

我把記事本收進抽屜等學長來拿,腦子裏千頭萬緒。

下星期四,阿芳學長又要在那個傷心地孤伶伶地苦等。明知那女孩絕對不會來,他只會得到更多絕望,但他還是會傻傻地在那裏吹上一整天的冷風。光想到這裏就覺得胸口發悶。

真的是自虐啊!何苦呢?

然後我又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念頭:萬一那個女人來了呢?萬一她真的回心轉意了,萬一她和學長真的復合了...... 

一旦開始胡思亂想,就像腳下地面崩裂一樣,只有一直往下掉再也停不住。我整天焦躁不安,做什麼事都沒心情,恨不得衝到陽明山上去大吼大叫一番。

直到傍晚,亞彌的電話才稍微把我喚醒。

「妳搞什麼啊!我在店裏等了快半個鐘頭都不見人影,是被人拐走了是不是?」

我這才想起,我們約好要去東區新開的咖啡店喝下午茶。

「對不起,我今天臨時有事,不能去了。」

她差點氣炸,「啊妳就不會早點講哦?」

「對不起‧‧」

顯然是聽出我聲音不對,她稍微壓下火氣,「妳怎麼了?身體不舒服?」

我把事情告訴她,她好心地安慰我。

「唉,人家自己喜歡當傻瓜,妳何必替他難過?妳覺得他可憐,搞不好他爽得很哩。最好讓他再空等一天,吹吹風,看看腦筋會不會清醒一點。」

我道出心中最大的疑慮,「可是要是那個女生來了呢?」

「不可能啦!又不是在拍偶像劇。」亞彌沒好氣地說:「不然的話,乾脆妳到時候跑去他們宿舍以死相諫讓他出不了門,這樣不就好了?」

「不要鬧了。」

「好了好了,妳也不要鬱悶了啦。現在還有時間,快點過來喝個咖啡吃點蛋糕,這樣心情才會比較好啊。」

「對不起,」我有氣無力地說:「我真的不想去。」

沈默了幾秒,她重重歎了口氣,「好吧,妳自己保重啦,掰!」

想到平白無故得罪了一位朋友,我心情更差了。然後我腦中浮現一個念頭:也許我沒辦法阻止學長去博物館,至少我可以去陪他。

沒錯,我要去陪他,跟他一起受苦,這樣至少他不會那麼孤單。就算那個女人真的出現了,我也要親眼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,能夠這樣緊緊抓住他的心。

我星期四滿堂,全是主科,囉嗦的世界史老師還會點名,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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