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坐吧。」任滄瀾朝扶手椅一指。他不想讓她站著聽訓,因為他似乎沒有資格教訓她。

凌舞空聽話坐下,他才開口。

「我在七歲之前沒見過父親。我媽媽一面開飲料店一面照顧我,我一直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正常也很幸福,從來不認為沒有父親是件很悲慘的事。直到有一天,店裡來了一個開著高級車的男人,我媽媽一看到他臉色就變了。

「他跟我媽談了很久才回去,然後媽媽告訴我,那個人叫任天航,是我的父親。」

「他去找你們是為了……」

「當然是想帶我回任家,但是只有我,我媽不能去,我一聽立刻拒絕。然而那傢伙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上門打擾我們母子,他還告訴我,媽媽已經交了男朋友,我是她的累贅。我本來不相信,直到有一天媽媽忽然宣布要把我送回爸爸身邊,我才發現原來她真的有男朋友,對方是店裡的常客。」

他的臉不自覺地扭曲。

那是他第一次嚐到被背叛的滋味,對象還是他最愛的母親。二十年了,那股憤恨仍然深埋心裡,一次也不曾消失。

「所以妳不需要為了我跟母親分開而難過。那種為了男人拋棄我的母親,我也不希罕。」

凌舞空咬著嘴唇,什麼都沒說。她能說什麼呢?

「到了任家,我爸的老婆跟任海濤當然把我當成眼中釘,對我冷嘲熱諷,當我是寄生蟲,還跟老頭說我脾氣壞不聽話。那個據說是我爸的男人也對他們的說法照單全收,無論他們怎麼罵我,他都不干涉。」

凌舞空小心地說:「可能是因為老總裁工作忙,沒辦法顧到家裡的事……」

任滄瀾冷笑。「錯。家裡的狀況他全都知道,他只是不想管。此外,任夫人的娘家是大財團,他不想得罪她。不管他們母子怎麼對待我,家裡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。所以我也只好默默忍耐,每天盼望我媽良心發現,過來接我回家。」

「所以,你是因為忍不下去了才會……拿花瓶……」

凌舞空完全可以理解。被欺壓得那麼慘,會爆發是很合理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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