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田園交響曲」輕快的樂聲在房間中迴響,凌舞空癱在躺椅上。

「啊,好舒服。這躺椅真是天堂!」

「妳累成這樣,八成連碎石路都躺得下去。」任滄瀾放下正在讀的書,「洗窗簾又不是妳的工作,何必搶著做?」

「因為洪管家的傷還沒全好啊。我要證明我不是沒用的女人!」

凌舞空一想到洪聯業鄙視的眼神,就一肚子不甘心。

「這點家事算什麼,從小我家裡無論洗衣打掃煮飯都是我一個人做的。」

提到她家,任滄瀾心裡一沈。有件事非確認不可,即便會得到很不妙的結果。

「妳今天又打電話回家了吧?妳媽還好嗎?」

「很好啊,她心情不錯。可是,」她有點心虛,「我不敢跟她說我們的事……」

「沒關係,不急。」任滄瀾問了他最在意的問題:「妳媽是不是換電話號碼了?」

「咦?沒有啊。為什麼問這個?」

任滄瀾的心情更沈重,卻只能避重就輕。「妳不是買了新手機給她?那她應該會換號碼吧。」

凌舞空一笑。「我沒有買手機給她,是買電視,你記錯了。」

「是嗎?這就很奇怪了,上次江念海打電話去妳家,但是……」

凌舞空忽然想起一件事,她突兀地打斷了任滄瀾。

「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。上次請我和洪管家吃飯的人,其實就是……」

她把和白聖原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任滄瀾,他臉色發青,一言不發地聽著。

「白先生知道二少爺在這裡,所以專程趕過來。要是你跟他聯絡,他一定會救你出去的。」

「不可能。」任滄瀾站了起來,「他只不過是個退休老人,又跟任家毫無關係,有什麼辦法救我?」

「他說不定可以通知報社啊,或是在網路上公開你沒有生病的消息,逼任家放你出去……」

「妳以為這樣有用嗎?任海濤以前做過多少缺德事

,媒體全部被他媽擺平,誰敢在網路上放話他們就告誰,一個白聖原又能做什麼?而且他根本不會救我,只是在看好戲而已!」

凌舞空急著說:「不會的,白先生不是那種人。我不是說了嗎,你媽媽並沒有拋棄你,是因為病了才不得已把你送回去,你誤會你媽和白先生……」

「妳太容易相信別人了,那只是他單方面的說法。」任滄瀾的語調冷靜,雙手卻已經氣得發抖,「誰曉得我媽是不是被他害死的?他不是在藥廠工作嗎?我媽死了,拿破崙戒指就歸他了。那可是我老爸到死都忘不了的寶物呢。」

「可是他願意還你啊!只要……」

「只要我去見他,討他歡心。」任滄瀾冷冷地說:「妳不覺得這話聽起來非常邪門嗎?他可能會用比任家更卑劣的手法刁難我,到頭來還是什麼都不給我。更何況那是在我身為總裁的情況下,現在我只是個囚犯,再跑去求他,只會被他羞辱!」

「你總得試試啊,總不能一直關在這裡……」

「我了解那個人,他不會幫我的。不要再說了!」

凌舞空一驚,任滄瀾從來不大聲說話,現在卻……

任滄瀾也知道自己失態,放低了聲音。

「算我求妳,不要再說了。」

看到他臉色慘白,赤紅的雙眼彷彿快要噴火。凌舞空終於明白了,對他而言,任家的虐待,遠不及被白聖原搶走母親來得痛苦。

她咬緊下唇,點了點頭,快步衝回自己房裡,關上了黑門。

任滄瀾望著那扇緊閉的黑門,長長地歎了口氣。

他到底在幹什麼?為什麼要拿她出氣?不是早就下定決心,要為她放下所有仇恨嗎?

看來人要大澈大悟,真的沒那麼簡單呢。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kill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