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滄瀾在黑門上敲了兩下,沒有回應。他有點懷疑凌舞空還在生他的氣,但一直僵著也不是辦法。

「我進來了。」

拿出鑰匙打開黑門,他才發現,凌舞空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了。她睡得很熟,就連他進門也沒有被驚醒。

任滄瀾歎了口氣,拿了條薄毯為她蓋上。

睡夢中的凌舞空不安地動了一下,露出痛苦的表情,眼中流出淚水。

「媽……爸……青空……對不起……」

青空想必就是她早逝弟弟的名字。

任滄瀾心中刺痛。她一直是這樣過活的嗎?背負著家庭破碎的罪過,每晚在夢中哭泣?

不行,不能再這樣下去,他一定要把她從惡夢中拉出來。

在這之前,他自己必須先脫出牢籠,才有力量保護她。

他不能去找白聖原,至少不是現在。

他得先離開這裡,當上名副其實的總裁,抬頭挺胸地去見白聖原,而不是以這副階下囚的卑微姿態去求白聖原拯救。

這是他在這不利的環境下,唯一的堅持。

既然是唯一的堅持,其他的原則就不用再執著了。

這天,周醫生怒氣沖天地衝進任滄瀾房間。

「你跟我扯了一堆什麼?你爸爸的文件在靈骨塔?」

任滄瀾沒回話,只是一臉天真地看著他。

「你哥一直說你在裝傻,只要拔你幾片指甲你就會聽話,是我勸他,說如果你真的病了,來硬的只會有反效果。看來是我錯了對吧?你就是在裝傻!」

「周醫生,麻煩不要對病人咆哮!」凌舞空跟在他身後,「一定是藥打太多,出現副作用了。我早叫你不要給他打藥的。」

周醫生惡狠狠地瞪她。

「到底我是醫生還是妳是醫生?」

見凌舞空低頭不語,他哼了一聲,「快點,再給我準備針劑,這次劑量加倍!」

接過凌舞空準備好的針劑,周醫生又把她趕出房間。他當然不知道,這回藥還是被掉包成了營養劑。

凌舞空躲進自己房間,拿出她從周醫生外套口袋裡偷到的手機,撥了任滄瀾給她的電話號碼。

「哪位?」接電話的是一個頗有威嚴的男人。

「歐振青先生嗎?」凌舞空壓下心裡的緊張,說:「任滄瀾要我轉告您,如果不想繼續被女暴君和敗家子踩在腳下,就到翠憶山莊找他。」

這一天,一輛從未見過的車停在山莊的鐵門前,一個滿頭銀髮的男人下車按了門鈴。

直到他按到第三次,洪聯業才拿起對講機。

「這裡是私人土地,你迷路了嗎?」

「我是歐振青,我要見任滄瀾。」

「不好意思,只有任夫人或任總裁同意的人才能進入山莊,我沒有接到通知,所以不能放你進來。」

「我再說一次,我是歐、振、青。任遠集團的常務董事,你要是不讓我進去,以後日子會很難過。」

洪聯業露出冰冷的微笑。「我要是放你進來,日子才會真的難過。請回吧,祝你早日成為董事長。」

歐振青也很堅決,「我不會走的,我會在這裡待到你開門為止。」

洪聯業正要發作,旁邊的江念海連忙打圓場。

「別生氣,我打個電話跟任家報備就行了。」

說著,他竟按下開門鈕,鐵門瞬間開啟。

「你!居然……」

看到洪聯業又驚又怒的表情,江念海聳肩苦笑。

「啊,不小心按錯了。」

然而洪聯業不吃這套。

「看來對你而言,還是親兄弟比較重要,是吧?」

「不,我只是想看親兄弟互咬。」江念海還在嘻皮笑臉。

「就算咬到我也沒關係嗎?」

看著洪聯業眼中的怒火,江念海只能沈默。

歐振青進了山莊,但洪聯業不肯打開第二道鐵門。只是他也無法阻止任滄瀾走進保全室,隔著保全室的窗戶和歐振青對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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